后宫发生的事都瞒不住皇后,今夜刚好轮到墨竹守夜,下午皇后吩咐她去内务府让人克扣敏柔郡主的吃食用处,晚上禁宫那边就传了太医。
很难不让人想到下午皇后的吩咐。
“娘娘、娘娘……”墨竹拿着烛台推醒了皇后,“娘娘,敏柔郡主宣了太医,据说是肚子疼。”
什么?
皇后马上惊醒,神智清醒无比,“怎么回事?内务府的人给郡主送了什么?”
她让内务府克扣一下,送些寡淡的饭菜就行了,到时候即便郡主瘦了也能说是郡主对太子心怀愧疚,不过一两句话就能揭过去的事,为何会半夜选太医?
“太医怎么说?”皇后又问。
她掀开被子起身,站在一边的宫女马上拿出一件厚实的披风,墨竹接过给皇后披上。
“事发突然,现在指不定太医刚到禁宫,郡主到底如何,还没有消息。”
墨竹偷偷看了一眼皇后的眼神,轻声试探道:“可要奴婢带娘娘走一趟禁宫?”
后宫谁不知道她墨竹是皇后的人,很多时间她都会代表皇后去办事。
皇后沉吟片刻,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,“本宫亲自去。”
闻言,墨竹下意识看了一眼外面,漆黑一片,目露担忧,“娘娘,郡主不过一臣女,哪里值得娘娘凤驾?岂非是抬举了她?”
“本宫自有主张。”
皇后不欲多说,真当她愿意半夜三更不睡觉去偏僻无人的禁宫么?
只要太子一日不是皇帝,她就一日不能松懈。
皇帝重情,定国公一家的祸事发生后,皇帝一直放在心上。要不然也不会把许宓接到宫里,一切份例皆同公主,赏赐更是如流水般涌入许宓所在的朝曦阁。
她年老色衰,只有尊荣,没有宠爱。除却初一十五这样的日子,皇帝从不踏入她的宫殿。
要不是这些年她汲汲营营,将后宫嫔妃所生的孩子多数扼杀在摇篮中,凌峰又占了嫡长的名头,这太子的位置说不定到现在还没有定下来。
在前朝有她母家给太子造势,这后宫也需要一个皇帝亲近之人。如此双管齐下,皇帝自然会愈加看中太子。
而许宓,正是皇后给凌峰寻找的在后宫为太子说话的人。
皇帝和定国公情同手足,数次出生入死,许宓是定国公留存在世唯一的血脉,又是一个女儿,至多不过添一些嫁妆,碍不了什么事,皇帝自然会偏疼一些。
皇后要的就是皇帝的这份偏疼。
现在许宓莫名其妙生病,她定要亲自前往,先前她已经说了会把许宓当亲生女儿一般,要是这个时候她不去,岂不是自打脸?
再就是,生病的孩子最脆弱了,太子几次出马都铩羽而归,就让她出手将许宓的心收拢收拢。
皇后坐在风辇上,一只手撑着额头,将等会儿说的话全都过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