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子监。
许宓想着凌赋第一次来国子监,自己犹如做东的主人家,片刻不歇地向凌赋介绍国子监的方方面面。
中途和凌岳相遇,他便也加入了这个小团体。
三人并身后伺候的奴仆,一群人浩浩荡荡停留在国子监门前。
国子监是不允许奴仆进去,许宓熟练挥别泪眼汪汪的桃子,和凌赋凌岳一起进去。
“五哥五哥,这国子监的鸟儿叫声和别处不同,音调婉转美妙,仿佛是受了教化。”
许宓插嘴:“别听这满口胡诌的小夫子,这分明是南方山林里的鸟儿,和京城的鸟儿品种不同罢了。”
凌赋失笑,望着比自己高的许宓,又看看比自己小些的凌岳,等待他们俩的对峙。
果不其然,凌岳回:“敏柔,圣人说,为人者,不可取笑他人也。”
许宓笑:“圣人下一句还是不笑他人短处。莫非你承认你......”
凌岳突然涨红了脸,决定今日都不要理敏柔郡主了。
三人说说笑笑来到教室。
此时教室里有了不少人,一眼望去好多熟人。
太子凌峰,宰相之女沈可欣,还有三皇子凌宇。
凌赋的突然到来让教室内瞬间安静,许宓若无其事地拉着他坐在新安置好的案台上。
其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,看得出是精心准备的。
一阵窃窃私语响起来,暗中无数视线扫过凌赋,还没商量出个结果夫子便来了。
今日的课是讲礼仪的。
在座各位都是有身份的,启蒙时的礼仪课均是这位老夫子教授,所以此时所有人正襟危坐听讲。
好不容易等到今日课程结束,目送着夫子背影离去直至消失不见。
教室里的众人才舒了一口气,声音逐渐大起来。
凌峰更是直接走到凌赋的座位上,居高临下俯视他,挂着温和的笑。
“五弟终于来进学了吗。兄弟姐妹们都在,唯独你不来,大哥可是日日盼着。
可是家规国法不能违抗,李氏犯下大错,即便是大哥也没有法子。”
在宫中深谙生存之道的凌赋更是伸手不打笑脸人,他回笑:“大哥说的是。父皇昨日在卧柴斋也说了,甚是感叹当年的事。”
收拾好纸墨的许宓不着痕迹靠近凌赋,两眼弯弯:“峰哥哥,你们在说什么呢?皇上昨日还夸赞了凌赋聪慧孝顺,我还很高兴呢。”
“父皇说的当然对。”凌峰勉强维持着笑容。
早已围过来的沈可欣忍不住看太子被欺负,阴阳怪气道:“什么聪慧孝顺,谁不知道当初李淑妃谋反不成才被皇上冷落后宫。”
许宓两眼蓄上泪花:“莫胡说,皇上自然不会错的。凌赋也是个好孩子。”
虽然是皇后要求凌峰接近许宓的。
但这段时间以来,他深切的感受到许宓的不同和优秀。
看见许宓落泪,顾不得原来的计划,竟然劝和:“敏柔莫哭,策论课就要开始了,还是先上课吧。”
听得沈可欣连连跺脚。
片刻后策论课的夫子缓步进入教室,正襟危坐在台上草团上。
夫子开口道:“昔年,祖宗朝廷,崇尚诗词歌赋,极尽工巧。而本朝则不然,以古文为贵,而策论盛行,诗词歌赋几近消亡。为何策论盛行?为何以策论为贵?今日,我们就谈谈这个问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