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外流民首领的儿子,陈修远,那是个聪明的人物。
即便现在还只是一个秀才,其人的政治敏感度和情商已经可见一般了。
要是他的话,绝对不会放任城内的流民对百姓进行骚扰,而是把城门口的事情闹大,然后为流民团体攫取更大的利益。
许宓便问:“我听闻城外的首领有个极聪慧的儿子,能管得住流民,怎么,他难不成管这些事?”
少年明显一愣,显然是不知道这件事的,只得抬头向掌柜的求助。
“您说的是那陈修远?”张元安迅速反应过来,脑海中瞬间想起了饭后聊八卦的出现的名字:“他也中毒了,听说现在那陈大头气得不行。”
许宓寻了个位置坐下,并让掌柜张元安也一并坐下,几人继续聊着。
“现在可知道是谁下的毒?”许宓皱眉。
张元安揉揉自己的大肚皮,声音更低了:“这件事没人说,但是鄙人正好打听到了,您还记得那个王如珲吗?”
自然是记得这位“功臣”,许宓点点头。
“就是他妻子下的!”
许宓:“......”
许宓哽住了,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,音调都高了一些:“她为什么要下毒害流民,更何况不是太子的行为吗,做的意义何在?”
张元安摇摇头,佝偻着背小声说:“这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桃子忽然插进来,分享自己知道的事:“郡主,我听一个在宫中做事的姐姐说,这位夫人去拜访过皇后,想要王如珲赦免死刑,结果被拒绝了。”
“这事就是王夫人想要搞砸太子的事,以此视为皇后见死不救的报复,可惜了那几个无辜的流民了。”许宓叹气。
现在这光景巡查店铺不方便,得知了这些消息后,许宓几乎是想要直接回到郡主府,去商量处理这些事情。
于是几人又顺着原路返回,路过前门,忽然看见此时郡主府的正门前跪拜着许多衣衫褴褛的流民。
因着许宓自己非大事也不走正门,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,知道快进了侧门,才恍惚的问:“桃子,是不是有人在门口跪着?”
桃子点头,道是的。
“小姐,我马上去看看怎么回事。”话罢,许管家大步流星走到为首的一人面前,见两人交谈了几句,随后被许管家带过来了。
这个个高颧骨的瘦长的女人,身体好似一张弓,崩的十分直。
女人自述姓曹名惠,是惠州人士,家乡遭了灾,活不下去了来到京都谋生,因着太子的施粥棚子出了问题,大家只能避开。
而郡主府的人最是温柔和蔼,还会牵桥搭线让他们做帮工赚钱。
现在情况好多了,不用靠施粥也能勉强糊口了,大家一合计,决定去感谢敏柔郡主,所以集结在这里为郡主以及定国公祈福。
许宓闻言,定睛一看,果然在那些人的面前还放着一些,简陋的,像是自制的祈福工具。
“你们的心意我收下了,这件事本来是正常之举,你们能活下去全看自己的意志力,要是真想感谢我,不妨在自己发达以后,去帮助沦落到此地步的其他人。”
许宓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出来,曹惠双目含泪,狠狠点头。
让众人离开以后,许宓坐在命人特意定制的盖上了一层凉席的禅椅上,只觉得凉快无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