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张扬的耿治中被郡主好一阵批评之后,行事作风总算是有点像样了,许宓心想,好歹这人没有不懂装懂,就算是嘴硬,但是仍愿意听取意见那也是好的。
因着阳康乡不远,耿治中便主张亲自前去询问张云氏的娘家,同时也打听到了她的父家,已经派人来了。
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阳康乡,这里位于群山之中,树木高大,仰视好一阵才能看见顶。
穿过狭窄的道路,预料中叫苦不迭的皇子郡主一言不发,反倒是主张来此地的耿治中脸黑的像是煤炭,口中一直骂骂咧咧,都是在说这里位置偏僻云云。
“原本只是出来溜达一圈,没成想竟然带着你来这里。”许宓感叹万分。
凌赋摇摇头,玩弄着自己腰间的玉佩,那是以前许宓送他的生日礼物,一块十分珍贵精美的龙形玉佩。
马车嘎吱响,一摇一晃之间便已经到了阳康乡张家门前。
甫一下马车,周围便围上许多村民,在旁边指指点点的看着,却又不敢上前。
尤平先去敲门,开门的是一个面容瘦削,竹竿似的青年男人,衣着和周围的村民显然不是一个档次。
又见影壁后走出一对老夫妻和若干下人,忙将众人迎进去。
耿治中走在前面,夫妻二人跟在身后,那个开门的青年和老夫妻并行,后来才得知这人是张云氏的丈夫云谷逢。
“这张云氏是何时从京都离开回来的呀!”耿治中质问她丈夫。
众人挤在待客的大厅里,按照地位排列座位,谷云逢是个有朝廷头衔在身的,坐的位置仅次于五皇子、郡主、耿治中、尤平之下。
谷云逢垂着头,十分丧气:“那是三天前,我记得是午间,那时候我正在翰林院上班。”顿了顿补充道:“下官是翰林院的序班。”
耿治中好奇道:“张云氏为何会在晌午时分离开京都?而且身边还没有人陪同?我看张家也算是富户,丫鬟婆子总归会给张云氏陪嫁把?”
这最后一句话分明问的是张家的老夫妻,张老爷抽着烟不说话,张夫人含泪道:“自然,她出嫁的时候我担心她,向来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,备的丫鬟婆子小厮都是一等一的,卖身契也在她的手里。”
谷云逢久久没有说话,面红耳赤,似乎难以启齿。
“从实交代!否则本官治你妨碍公务,伙同外人杀害妻子之罪!”耿治中用力拍桌子,将谷云逢吓得一抖。
“大人,下官家中不协,我娘因着张氏嫁过来三年了都没有怀上,日日都会和她吵架,那日是吵得厉害了,张氏气急之下便直接回娘家了。”谷云逢瑟缩回答。
耿治中看着眼前这个软弱的男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:“你!一家不扫何以扫天下!两个女人的问题都解决不了,呆在朝堂上也做不出什么成就来,还不如早点洗洗睡了!”
耿治中没看出来,许宓却有了一些别样的想法,正想开口,却听见身边的少年清脆如玉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