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凌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,熟悉的家徽标识让许宓一下子愣住了,那不是阴晴的马车么?若是不在里面,她又去了哪里呢?
许宓思索了片刻得不出答案,直接让人去查,再多的思考和观察也不如准确的消息来源可靠。
凌赋出言安慰,一双眸子闪亮坚毅:“放心,不会有事的。”
他现在十三,已经是一个小大人的模样,积年的宫廷生活使他逐渐变得威严起来,让许宓无端想到了古时的一位君王,对方也是十三岁登基,历经风雨,最后变成一统天下的始皇帝。
而此时此刻,凌赋就给了她一种这样的感觉。
许宓微微笑了,像是春花绽放,惹得少年人春心荡漾。
“只要我们在一起,一切都是小事,不是吗?”
“当然,”凌赋微微低头,近乎虔诚的说,“我的殿下,如您所愿。”
一行人进城的时候已经是暮色沉沉,在城门分别后许宓回到郡主府,众人忙来迎接,簇拥着她进屋去了。
许宓由着她们伺候宽衣、洗漱,宝鹊匆匆从外边进来,在耳边低语:“去追查的人已经回来了,郡主可是现在要见?”
许宓懒洋洋的应声,换上便服后直接去外间见人。
她穿着简单的牙白色袍子坐在炕上,身下垫着的是灰白色毛绒薄毯,边上有金色锁边,身后是朱红松白鹤纹引枕,屋内烧着地暖,也就没有盖上毛毡或是其它。
许宓双手都放在膝盖上,微微抬起下巴,看见对方行礼后才懒散开口:“说吧,你看到了什么?”
小厮恭恭敬敬低头:“小的一路跟着阴小娘子的马车,一路走走停停,马车夫时常与旁人交流,等到了长安街的时候特意绕路去了一处后门,随后上去一个青年女人,像是阴小娘子,等到了太傅府,太傅府没有人出来接,人是从角门进的府。”
“嗯,”许宓头也不抬的玩弄着坐垫上的流苏,声音慵懒,“依你之见,是怎么一回事呢?”
那小厮犹豫片刻,仍旧是没有抬起头:“小人事后去问了,长安街那家的后门,主人是宰相,以小人之见,应该是和宰相府的某人有勾结。”
啪啪啪——
许宓为对方的才智鼓掌,忍不住升起了惜才的心思:“你是哪里人?可曾读过书?家中情况如何?”
“小人祖籍是巴蜀人,祖辈迁居到了京都,家中已故的父亲是个秀才,也因此度过一些书,识字写字都是可以的,如今家中只剩下年幼的两个弟弟妹妹。”
许宓笑着说:“从今日起,我便封你做个能管辖十五人的小官,若是做好了,大大有赏。”
小厮跪下谢恩,激动万分,此时许宓已经十分的困乏了,当即让桃子来伺候她休息,就是天大的事也不能阻挡她休息。
果然翌日起床的时候神清气爽,郡主极为不雅地伸了一个懒腰,待人换上常服,披上一件鹤氅前往书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