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宓的伤势逐渐好转,没多久就搬回了郡主府,上门看望的数黄婉如最为勤快。
“你天天赖在我这,岂不是铺子上没事做了?”许宓看着又出现在自己门前的黄婉如打趣道。
黄婉如一听,面上做出委屈的样子:“想来郡主是嫌弃婉如了,竟然连看望都不让来。”
“哪能啊,我最喜欢的就是咱们婉如了是不是。”许宓说的倒是真心话,这几日有了黄婉如在这,她的精神都跟着好了许多,倒也乐意让人多来走动。
“我呀,就是怕郡主觉着闷的慌,想来陪郡主聊会天,顺带着跟你一起做嫁衣。”
许宓这才发现黄婉如还带来了一些下人,想着对方还记着之前的约定,心下也是一片温热:“还是咱们婉如知道疼人。”
“郡主出嫁可是大事,难得的找到我商量,我怎么能不记在心上呢。”黄婉如俏皮一笑。
许宓跟人笑着,面上却是难掩的虚弱与疲乏:“我打算过些日子,去报国寺里待一段时间,也算是清清心了。”
黄婉如体贴的没有询问原因,只是凑到许宓耳边说起玩笑话:“要是秦王殿下知道自己的王妃要被和尚拐跑了,他得从秦地一路哭到京城来!”
许宓想了想那个画面,倒也是没忍住笑了起来。
不过去寺庙修行的想法,许宓倒是认真的,她打算去找惠能大师清谈几许,也算是断了这段日子以来的混乱念头。
“郡主,你先别想那些了,先来瞧瞧选那个花样才合适吧,这嫁衣啊可有的你忙活呢。”
黄婉如跟许宓笑闹着,之后两人便开始慢慢的缝制起那繁杂的嫁衣来,这日子过得倒也快了许多。
凌赋来到浔阳已有五六日,在江安的介绍下,很快就把秦地内的情况摸了个清楚。
正如凌赋所料,这秦地可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平和。
因为特许军队驻守,小小的秦地上,竟是养出了一批豪强,彼此之间明争暗斗,让夹在中间的百姓人人自危,痛苦不堪。
只是这些豪强分寸感拿捏的极好,所作所为都在律令允许范围之内,江安作为县守也没有法子,最多也只能护住百姓不受欺凌。
秦地鲜少作为封地让出,凌赋的到来让当地的豪强都起了警惕之心,不敢轻易出手,双方都在彼此观察和试探。
凌赋倒也不急,豪强是秦地的顽疾,不是他这么一会能解决的,相比于拔钉子,他倒不如先解决了自己身上的问题。而这个关键人物正是——
“秦王殿下,陈公子到城门了。”
陈修远。
一番休整之后,陈修远来到了秦王府,凌赋在正厅接见了来人。
“陈公子。”凌赋先敬了人一步。
陈修远像是有什么坚持,但还是随着叹出的气卸了去:“秦王殿下。”
“我与敏柔郡主一样,皆是重活一世的人,前世,我是您的军师,亦是您……比较信任的人。前世,我因为梁州地动,死了爹,家中动荡,深觉世道不公,世道混乱。在这个时候,我遇到了招兵准备起义的您。”
记忆,就像打开了闸的洪水,一涌而出,陈修远有了这么个开头,倒也慢慢的将那些他以为会烂在肚子里的事说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