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施主,人世间本就是一场修行,正如这茶水一般,入口极苦,回味却甘甜,或许现在摆在您面前的路都是昏暗的,但这不代表他们是通往万丈深渊的。”
两人从清晨谈到了晌午,许宓这才意犹未尽的结束了交谈,她朝着惠能大师深深一拜,心里是无比的钦佩。
慧能大师将许宓送到了寺院门口,此时寺院内已经有些人满为患了。
看着这些或求幸福,或求平安的人们,许宓心中又涌起了另一番心思。
究竟什么才算是黎民和乐,国家昌盛呢?
许宓没有说出口,慧能也没有打断她的发呆,就像他早已知晓人心中所想。
而远在浔阳,凌赋攥着手中的传信,也是难得的出了神。
秦地与京城毕竟距离太过遥远,关于京城的变动历经了许久的颠簸才传到他的手里,而这个被寄托了万千期待的消息,带来的却是接连的噩耗。
她的王妃在秦王府被暗杀,皇上的身体也每况日下。
“你要是想当皇帝,会是因为什么样的前提?你大胆假设一下。”
“可能是因为想要保护重要的人?”
保护重要的人……
“秦王殿下,这是江县守送来的情报,咱们按计划推进吗?”陈修远拿着一羊皮卷走来。
见到凌赋少有的失神,陈修远却聪明的没有问原因。
凌赋很快调整好了状态,接过羊皮卷看了片刻:“这个安家有些意思。”
“那个安家是土匪起家,祖上跟先皇帝有些交情,靠着先皇帝的帮扶才脱离了匪窝,安家的祖辈倒也知道报恩,在秦地上一直打压着那些有歪心思的人,这么多年来,这里的大家都挺忌惮他们的。”
陈修远顺当的把自己的听闻倒出来,一点也没有才来几日的促狭。
这倒不是个土财主了,这是地头蛇。
凌赋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,点了点羊皮卷:“那就从他们家开始吧。”
有陈修远在,所有的行事效率都上升了不止一倍,凌赋这边刚下了命令,那边就已经准备了个妥当。
两人骑着马并行,身后缀着的是他们这几天笼络的散兵,路上陈修远又跟他讲了安家的一些情况。
“安家现在的家主叫安远道,是个规矩人物,就算手上捏着一些秦兵也没有用过,他二弟安淮是个不愿意做小的,两人因为这个时常闹起来,现在安淮被分成了辅姓,算是自立了门户。”
说是自立门户,其实就是被撵出家门的好听说法,这件事当时在坊间传了好些时日,闹得安淮觉着有些抬不起头,甚至还跟人当街斗殴起来,险些杀了人。
安远道本身就不看好安淮,这样一闹更加不可能把手中的秦兵交给他来掌控,两人关系越闹越僵。就当所有人都准备看好戏的时候,安淮却销声匿迹了,是死是活没个落定。
自从安淮失踪,安远道也是受了不小的打击,三四年来一直都不太肯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“安家半退隐的状态,怎么还坐的稳这个地头蛇的位置的?”凌赋有些不解的问道。
陈修远却是含笑:“因为任何妄想跳脱的,都会被悄无声息的解决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