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文大人倒是个心细的。”许宓忽然凑到凌赋耳边说了句。
“怎么说?”
“这个位置按照正中来说的话,确实有些偏,但要是通过这个角度看,正好能够跟一些人面对着,或者多少对上一些视线。很是方便彼此打量。”
许宓所说的一些人自然是他们需要结交的那类人。
“确实是个好位置。单是方才唱曲儿的那阵子,我就跟好几位名士互相敬过了。”
凌赋更是趁这个机会,细细的回想了一下方才跟那些人的眼神接触。
“看见东北方那个白衣了么,我方才一直在观察他。他虽然表现的像一个市井书生,但我总觉着他不简单。”
许宓自然也没有闲着,他们来又不是真的玩,对于一切信息都要有所关注才是。
“回头要多写谢谢文海了。”凌赋显然对这么一番心思很是满意。
“我觉着你最近运气真好,总能遇见有头脑有能力的谋士,这都第几个了?要是再这么下去,你都要变懒了。”许宓挖苦的看了眼凌赋。
凌赋自然不敢反驳,只能垂头‘低落’的说:“是啊,真是让人苦恼,省下来的这些时间只好陪着娘子了。”
这下轮到许宓咬牙了:“哎你!看我不好好教训你!”
一时间,周遭都是对两人感情的歆羡之声,说不定游船结束后,坊间便会流传出许多关于二人的话本了。
又是一晚的觥筹交错过去,次日清晨,游船到达了丰山的跑马场。
“殿下,到跑马场了,您是下船跑马还是在船上歇息?”船上伺候的小厮定点的敲响了‘闲云’厢房的门。
“本王下去走走吧,在船上晃了一天,还是想踩点实地。你为王妃准备一匹矮马就好,本王就不必了。”凌赋在屋内应声。
“诶,那小的这就为您安排。”
小厮的脚步声远去,三层又恢复了安静。
“跑马场是整个游船最容易混入的地方,要是有人想要做点见不得光的事,这个时候就是他们最优的选择。”凌赋一边帮许宓梳头一边说。
许宓还有些没醒盹儿,懒声说了句:“游船上督查众多,应当不会闹什么大的,兴许就是探探口风吧。”
“我也如此想。不过如果是我的话,我肯定不会想要去探这个口风的。”凌赋又勾起了那抹运筹帷幄的笑。
在铜镜中,许宓也露出了一样的笑容:“是啊,毕竟这个消息听了,横竖都会让他不舒服的。”
此番若是搭上了关系,宰相听闻也只能干着急;若是没有搭上关系,宰相听闻心下却还是会多疑,觉着是消息不牢靠。
左右都是让自己心里发堵还没有意义的事,也就只有被太子带没了脑子的宰相做得出来了。
“我倒是还挺期待这一次跑马场的情况的。”
凌赋将最后一枚簪子插到发髻中,欣赏着自己的杰作。
“你梳的还不错嘛。就是可惜,没办法留在船上跟那些真的用脑子说话的人打照面。”许宓满意的照着镜子。
大多文臣都不喜欢跑马,更不要说这些做谋士的,除了兴致来了会玩上一圈,但寻常不会有这个念头,故而留在船上的十个有八个是谋士也不让人奇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