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原不解:“为什么那么急呢?我帮你稳住身体的状况,再叫村民来帮忙把你带回城里去,我们先医病,不愁见不到贺公子。”
王四猛地摇头:“不成,我一定要死在这,不然还会惹出无数麻烦。你听我的,快趁夜把他叫来,我的时间不多了,你当大夫的不能看我含恨而终吧!”
这话就有些带着胁迫的意味了,秦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,看着眼前人呼吸越来越费尽,心里也愈发焦急。
“那现在那么晚了,我去找他合适吗?他会跟我过来?”
王四抬起脸,眼睛是与老态的身体完全不符的锋刃:“他一定得听!你就说,说他之前问我的事我有了别的答案要告诉他,让他如果不想下到黄泉才知道答案,就快点来见我!”
秦原这下是真的被吓到了,立刻收拾了医箱就要跑走,可是在临出门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,看到刚才态度强硬的老者已经扑倒在了榻上,呼气声干涩枯槁,如同一只破了的风箱。
最终秦原还是没忍心直接离开,回过头给他留了一壶自己带的温水,还有一些救急的药。
“老伯,你吩咐的事我尽量去办,但你也不能把自己的身子不当一回事,起码要撑到贺公子来见你。”
王四抬起头,年轻的大夫认真的神情在月光的映衬下竟显出几分神圣,他不由心生感慨,最后还挂念着自己的不是生死相交几十年的兄弟,而是一位初次谋面的后生。
“呵……放心,我不想死的时候姑且还死不掉。”王四不知该说什么,一开口还是冷言冷语。
秦原也没和他多计较,轻叹一声:“那好,你保重吧,我去替你叫人。”
草率地告别之后,秦原披星戴月赶赴贺府,在院里已经熄灯的时分敲响了贺家的门。
他所叩的是侧角门,临近贺延安的居处,之前他给贺延安诊治的时候常常这边往来。
门才敲了几下就有人来开了,但秦原却见到了一张欣喜即刻转为失望的脸。
“少爷,您回……原来是秦太医呀,不知那么晚了,可有什么要事?”
来开门的是普雅,显然她把前来叫门的秦原认成了贺延安。
“怎么,贺公子不在吗?”
普雅垂下眼眸点了点头,然后回头对院里的某个人说:“你还是先去休息吧,少爷还没回来。”
秦原从缝隙中看到等在院子里的人是枝枝,然后向普雅问道:“贺公子这么晚哪儿去了?连枝枝姑娘也没带。”
普雅神色有些局促,别开脸说有人找他有要事。
“正巧我也有要事,请姐姐告诉我贺公子的去处吧。”
话已至此,普雅蹙起秀眉,跺了一下脚近身在秦原耳边小声道:“我们公子去了春锦宵了,劳烦您赶快把他带回来吧!”
春锦宵,正如其名,是让京城许多男人一掷千金,度过无数锦帐良宵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