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珧听到贺延安被逐出门墙的消息,急忙赶着去告诉女儿这个好消息。
江雯看到一大早父亲兴冲冲地破门而入,还以为是出来什么了不得的大事,一听才知道原来是贺府的闲话,顿时精神又萎靡了下去。
“父亲,你好歹也是堂堂当朝驸马,居然为了这点小事手舞足蹈,也不嫌臊得慌。”
江雯白了江珧一眼,然后目光又回到她侍弄的那盆玉兰花上。
“哎哟,我的女儿啊,这还不算好消息?”江珧凑到女儿边上道,“那个贺延安那么轻视我们父女,现在总算遭报应了,你是没看到他那副嘴脸,哼,我江珧的女儿百家来求,哪里轮得到他那么摆谱。”
江雯抚弄着洁白的花瓣,轻哂一声:“好吧,就当父亲您疼爱女儿了,可为了这么件小事喜怒都挂在脸上,真不值得。”
“对,是不值得。”江珧跟着应合道,“女儿你想通了就好,是贺延安那厮配不上你,把他弃若敝屣、抛到脑后就行。还是看看这花,瞧这花养的多好,也只有我女儿有这份手艺。”
江雯沉默地看着那盆,眸色也暗了下来,就在江珧对着花赞不绝口的时候,她忽然抓起桌上的剪子,双指一合,花朵利落地坠了下来。
江珧大惊失色:“雯儿,你这是做什么?这不是你最喜欢的花吗?”
“对,是我最喜欢的。”江雯望着光秃秃的枝头冷冷道,“曾经很多个花匠跟我说过,这玉兰在京城肯定栽不活,可我终究还是把它养出来了,排除千难万难,它还是我的东西,任凭我摆布。男人也是一样,没有我不能弄到手的,到手以后再行处置那才叫痛快,而对着些风言风语暗自窃喜,只是没出息的自我消遣罢了。”
江珧被女儿噎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,可也不敢出口训斥,他知道女儿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实现。
“那你还没对那姓贺的小子死心呐?他、他哪里值得你一直挂怀放在心上?”
“值不值得我自有分寸,放心,我肯定不会亏着自己,以后他的一切,还有贺家,全都是我囊中之物。”
江雯把那朵盛放的玉兰抓在手上,随着她朱唇吐出的话语,捏成了一团狼狈破败的东西,花朵若有灵,肯定也会惊诧于自己竟会毁在日夜呵护的主人手上,可这就是江雯想要的,一切尽在掌控之中,赏罚尽由己出。
江珧看着女儿逐渐扭曲的表情,知她已是入了障,但他也实在劝不动,只能叹息一声,背身离去。
江雯对贺延安爱恨交织已几乎毁了理智,可贺延安本人却对此毫无知觉。他清早遥遥拜别母亲和祖母以后,带着枝枝离开了贺府。
虽然祖母下的命令是让他出门静思己过,不让贺家任何人再帮他,可贺夫人终究还是心疼儿子,提前在外打点过,寻了一处清静的小院,特让手下人和车夫通了气,把离家的二人带过去。如此,并没有费太大周折,贺延安就找到了合适的住处,可他也没有停留很久来欣赏新家,粗粗布置一番后,便说有事出了门。
院里只剩枝枝一人,洒扫屋宇院落这类费时费力的事已经在贺延安的帮助下做完,她铺好被褥,放好衣服,接下来要忙的就是在新家的第一顿饭。
枝枝不知道这个房子是贺夫人有意安排的,但她觉得房东是个好人,锅灶都很干净,而且院里还整齐堆放着木柴和干草,让她不用费劲生火。于是枝枝把碗碟涮洗了一遍后便出门买菜,顺便熟识一下周围的环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