贵妃一路小心应付问询走到永巷,永巷是冷宫所在之处,所以越接近目的地防备也就越松散,毕竟不会有人花心思在这些早已被遗忘的女人身上。
这里灯火也不足,黑夜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,好在今晚还有半弯月亮挂在天上,当它从云层中探出时便可隐约看清脚下的路。
四周围静悄悄的,只偶尔有几声鸦鸣,听得贵妃心中十分慌乱,她抬起头,不远处一座较高的楼阁在夜幕中影影绰绰,那便是望君台,据说是造给被打入冷宫的女子登上眺望君王的地方,可实际上那些女人都被粗鲁地关在一座破败的院子里,根本没有自由,但这座常被文人墨客写到的充满哀戚的地点却一直保留了这个名字。
贵妃走上了望君台,她踮起脚尖极目远眺,只能看到一排平平无奇的宫殿屋顶,这个地方根本不可能看到帝王所在的金殿,而身后就是破旧的冷宫。
不过这地方清静是真清静,由于是冷宫,侍卫们都不甚上心,夜里早就去吃酒赌钱去了,在这行苟且之事真是神不知鬼不觉。
想到这,贵妃心里又觉愤懑,堂堂九五之尊居然做出这等荒唐孟浪之事,准是被那丫头迷住了心窍!她这次来,为的就是当面戳穿他们的荒唐之举,如今她一副宫女打扮,若皇帝来了把她认成枝枝,她便当场亮明身份,看究竟是谁下不来台。
贵妃明白这做法肯定不会得到寄柔支持,可她终究咽不下这口气,还是想法瞒天过海,把这事给办成了。
黑夜中,的确有一个人在盯着望君台上她的身影,可那人却不是皇帝萧璟聿。
那人一身黑衣,甚至连脸都严严实实遮着,只露出一双冒着贼光的眼睛,盯着贵妃月色下窈窕的身姿愈显垂涎之色。
“嘿嘿,让我来结果个人,没想到居然是这等姿容绝色的美人,就这么见了阎王倒也可惜,不如让爷先享受一番。”黑衣人如此忖度着,脚步也渐趋上前,趁着美人凝眸远眺时猛地一扑,将她扑倒在地。
突然冒出一个人,贵妃吓坏了,当即一声尖叫手脚并用往扑来的人身上招呼,她这时还以为袭来是皇帝,心里又急又气,边打边骂道:“陛下这样成何体统?也不怕落个急色昏君的骂名吗?!”
深宫女子的拳脚对久历江湖的人来说压根不痛不痒,甚至黑衣人觉得还增添了几分情趣,他按住美人乱挥的手调笑道:“怕他们什么,自古爱没人不爱江山就传为佳话,那些木头没有美人嫉妒才这么说。”
那人一出声,贵妃马上辨出不是萧璟聿的声音,立刻如堕冰窟整个人脊背发凉。
“你究竟是谁?怎敢冒犯本宫,不要命了吗!”贵妃着急地大喊,但这时已是色厉内荏,心下害怕得不行。
黑衣人哪肯听她威胁,仍是嘿嘿一笑,手上轻薄的动作不停:“有道是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风流,小美人你就不要再挣扎了,伺候好了大爷说不定大爷心情一好把你带出去,反正上头只说要你消失,怎么消失的他也没明说。”
贵妃这下全然乱了心神,知道自己中了套,又难以逃脱,再也强硬不起来,两行清泪缓缓流下,哽咽着请求道:“我求求你,我不是你要找的人,我是当朝贵妃,你如果放了我我一定不追究,还送上大批金银珠宝当做酬谢。”
黑衣人却不信,抬头吹了一把贵妃散在额边的鬓发:“你是贵妃,那我就是皇上,今晚就来一个游龙戏凤,恣意快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