躺在床上之后,我睁着眼看着屋顶开始出神。
不管我怎么去分析张卫民,他都不可能是凶手。这不仅仅是从面相上来分析,而是根据他所处的环境和他的历史过往判定。
张卫民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,他绝对不会是一个城府极深的杀手,他没有成为杀手的条件。那么一定有人在那十天里控制了他,那十天里,他失去了意识。这需要一个非常专业的人才能做到,这个人会是个麻醉师或者是个医生,起码他有这方面的经验才行。
现在很多事都想不通,想了一阵子我就不想了,我倒是想起了花泽小姐来。
她是个很精明的女人,她有着很强的专业能力,她在奉天警察总署应该是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。
她并没有为难我们,反而帮了我们一个大忙,我从心里对她有了足够的好感。于是,我坐了起来,拿出笔和纸,记下来她的名字和地址。虽然我的记忆力很好,但我还是怕忘了,记清楚了也就能睡个踏实觉了。
根据宋桂妻子的资料,我们第二天很快就打听到了宋桂岳父的家。
这是一个大户人家,他家住在村子的中央位置,他家周围堆满了金黄色的稻草,这些稻草都是牲口的草料。
我们到了的时候,长工们在铡草,一边铡草一边在闲聊着。
我们走上前和长工们打招呼。
长工们放下手里的活儿,直着腰看着我们。
我走上前说:“我们来打听一下,这里是杨胜利杨老爷家吗?”
一个瘦高个儿操着浓重的当地口音说:“嗯呢,你们找谁呀?”
我说:“我们是平京来的,找你家姑爷。有急事!”
“姑爷子不在啊!”
盘山口音很有力量,音调很高,听得很明确,东北口音和平京口音虽然差异很大,但是说到底根儿是相通的。交流起来一点障碍都没有。
我说:“不是说来了盘山了吗?怎么会不在呢?”
“昨天就走了,老爷在盛京有个绸缎庄,姑爷子去绸缎庄当掌柜的去了。”
另一个说:“你们来晚咧,早来一天就赶上了。”
另一个说:“找姑爷子啥事儿啊?”
我说:“十万火急的大事,姑爷子家的房子着火了。”
“咋着的火啊?”
我说:“隔壁着了,把他家给烧了。这得叫人回去处理这事儿啊!是赔钱还是给翻盖,得房主回去才行啊!”
“这事儿可是真不小,火上房的事儿啊!”
“别磨叽了,快带着去见老爷吧!让老爷给姑爷子挂个电话,管他咋处理,先得通知他才行啊!”
一个大高个子带着我们往里面走,穿过了三道门,总算是到了正房屋,见到了正在吃西瓜的杨老爷。
这位杨老爷穿着丝绸的小褂,一条大裤衩子,旁边还有个丫鬟在给扇着风,别提多享受了。
看样子年纪五十多岁,养得白胖白胖的,见到我们之后非常热情地起来了,说:“哪里来的且(客人)啊!”
长工说:“平京来的啊,来找姑爷子的。”
杨老爷说:“平京来的?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啊,快坐啊!”
长工说:“我还铡草呢,有啥事儿你们就和我家老爷说吧。”
长工说完就走了。
丫鬟给搬了几个小板凳出来,大家都坐好之后,杨老爷让丫鬟给我们切西瓜,不得不说,盘山人实在,吃西瓜比喝茶舒服。
杨老爷拿着个蒲扇,一边扇一边说:“出啥事儿了?这么远来了,肯定有事儿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