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说:“可不是么,着火了,他家隔壁点上蜡之后出去了,这一出去忘了蜡这事儿了,结果房子着了,把宋桂家给烧了。”
“烧啥样了?”
我说:“烧趴架了,这咋处理呀?”
杨老爷说:“你们是干啥的呀?啥部门的呀还专门跑一趟送送信儿!”
我说:“我们是公署的干事,这事儿得解决啊。现在责任很明确,是隔壁姓王的那家全责,看看是让他重新盖房子还是直接赔钱,这得宋桂拿个主意啊!”
杨老爷啪的一声一拍大腿说:“这事儿闹得,家里要是离开人准出事儿,我就说他,你要搬过来也行,你得先把房子卖了啊!拿着现大洋过来就省心了,现在倒是好,前脚刚离开,后脚这房子就烧了。你这叫啥事儿?”
我说:“我们反正把消息送到了,让宋桂尽早回去处理这件事。这种事处理的越快越好,拖久了就不好处理了。”
说着我们三个都站了起来。
杨老爷说:“这来都来了,吃点饭再走呗。”
林穗笑着说:“饭就不吃了,杨老爷,您尽快联系宋桂,让他抓紧回去把事情处理了也就省心了。实在不行,直接让老王家出钱买了那宅子,按照市价也就是一百大洋,宋桂要是同意,让他回去交一下房契,去登记处登记一下就完事了。”
杨老爷说:“我也觉得这么办最好了,烧了就卖给他,两清了。老王家把两家变成一家,翻盖一下,还阔气了呢。这不就互相成全了吗?”
我说:“得,就这么说定了。您抓紧联系下您姑爷,商量一下咋办。我们回去给您挂电话,我们再联系。”
我们离开了这杨家,开始往村外走,到了村外的时候,陆英俊说:“这宋桂会回去吗?我觉得他不一定敢回去。”
我说:“那也说不定,他肯定想方设法打听这案子的事情,外面的消息都是这案子结了。张卫民已经伏法认罪,他也许就觉得这件事了了。要是有一百大洋等着他拿,他也许就会抱着侥幸心理回去。”
林穗说:“宋桂有这么傻吗?”
我说:“他不是个有大智慧的人,你听过一句话吗?利令智昏。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得让人把他房子点了,他和人打听的话,就不会露馅儿。”
陆英俊说:“去邮电局,我立即安排。”
我们立即去了盘山邮电局打了电话,那边立即就安排点房子了,就安排在今晚。
陆英俊和林穗担心宋桂最近打听房子的事情,不过我觉得他不会现在打听,现在正是他害怕东窗事发的时候,他现在巴不得听不到任何关于平京的消息。他能躲就躲,能藏就藏,有多远就会跑多远。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,慢慢地,他就会放松警惕。
这是个放长线钓大鱼的局,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效果。
吃了晚饭之后,我们坐在旅社的床上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行动。是去盛京还是回平京呢?
陆英俊说:“我们可以去找一下这个宋桂,探探他的口风。”
我摇摇头说:“再去就打草惊蛇了,没有借口了呀!这盛京不比盘山,在这里也许我们还能用点手段,到了盛京,那可是所谓的天子脚下,我们要是乱来,分分钟就得进日本人的局子。再进去可就不一定能出来了,并不是每个人都像黄花菜那么好说话。”
林穗说:“人家叫花泽良菜!”
陆英俊说:“那就不去了?宋桂可是很关键的一个嫌疑人,他承上启下,是中间环节。到底是谁雇佣的他杀了秦大少?诺诺是不是死了?如果活着人在哪里?如果死了,尸体在哪里?宋桂应该一清二楚。”
我说:“你觉得我们去找他,他会告诉我们吗?我现在倒是觉得,张小山帮了我们一个大忙。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个案子结了,凶手是张小山。于是就给了我们机会。这宋桂也许就会为了一百现大洋回去一趟,只要他露面,我们立即就把他抓捕。只要他到了平京,那还不是手到擒来。”
陆英俊说:“就怕他不回去。”
我说:“他不回去,我们还真的是毫无办法。这里是关东,我们没有能力把他给带回去。”
林穗说:“你说,我们能不能请花泽小姐帮忙?”
陆英俊摇摇头说:“别想多了,那是个女特务,我们和她接触多了,搞不好会受到牵连。”
林穗说:“也是,不得不防!这要是被小人陷害,给我们按一个罪名还真的受不了!”
我说:“不能打草惊蛇,外松内紧才是关键。要让所有人都觉得这案子完结了,这样凶手才会麻痹大意而露出破绽。我们回去之后,给杨老爷打电话,保持联系,然后催促宋桂回去办手续,做交接。一百现大洋等着他去拿,我不信他不动心。”
林穗点点头说:“我同意蝎子的方案。”
陆英俊说:“那我们去买明早的车票,回平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