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怜微嗤笑一声,手指十分平稳,感受着自己掌下不断颤栗的肌肤,顿时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狡黠。
她侧首看着被控制住动弹不得的鱼平叙,轮廓完美,温润如一尊玉雕。
“你谁也杀不了,鱼平叙。我对你客气不是怕你,是尊重你作为我的兄长,但是从今天开始,你不是了。”
因为你不配。
鱼怜微的眉眼冷淡漠然,本就清冷高贵的容貌更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。
鱼平叙心里咯噔一下,一张脸都扭曲起来,拼命地挣扎。
但是养尊处优的皇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个蓄谋已久的暗卫,他只能被迫地站在原地,就像是罚站一样。
说到底,他甚至也不想全力挣扎,总有一种感觉让他失措。
似乎这样的鱼怜微才是真正的鱼怜微,令他觉得害怕。
方橙连手指都缩在衣袖里面,似乎紧紧抓着一些东西能让她稍微有一点安全感。
虽然她自己知道,这点安全感无济于事。
方橙实在是忍不住了,她颤抖着嗓音说道:“你不要冲动,我的耳朵,我的耳朵!”
她脸色惨白,一双眼睛盛满了惊恐万状,悉心维护的神态毁于一旦。
方橙感觉到透骨的疼痛绽放在自己的耳郭,似乎下一秒自己的耳朵就会被整个割下来!
鱼平叙惨不忍睹地闭了闭眼睛,看着自己还没进门的侧妃像只待宰羔羊一样,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“鱼怜微,我知道你是有大抱负的人,何必刁难一个小女孩儿?”
说这话的时候,鱼平叙并没有想起来,其实鱼怜微和方橙算是同岁。
他只是下意识地把鱼怜微当做自己同等的对手,可以平等地对话。
似乎在两个人彻底决裂了虚假的兄妹感情之后,真正的对话才慢慢展开了。
“你母亲刁难我的时候,你看见了吗?在其他人刁难我的时候,你看见了吗?”
鱼怜微并不把这当做荣耀,就像是平铺直叙从前的过眼云烟一样淡淡地说着。
鱼平叙愣住了,他确实知道一个从小没了母亲的孩子很难在宫中生存,但是他也的确是不怎么关照这些事情。
“成大事者,必须不拘小节!”
鱼平叙咬了咬牙,努力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手腕,得到的回应是被忝舍更用力地捏住。
鱼怜微淡淡地摇了摇头,一缕令人心驰神往的黑色发丝滑落在她的鬓角,她轻轻地捋了捋秀发。
“水能载舟亦能覆舟,你不明白这个道理,就永远不要责怪父皇放弃你。”她淡淡地说道。
鱼平叙顿时觉得自己心底最深处的伤疤被翻了出来,大周朝的皇子们,生存环境一向是温和。
他从小就得到皇帝的青眼有加,一直以为自己就是未来的太子。
毕竟鱼平叙的身后有一个强有力的母家,还有一个正在朝中炙手可热的良亲王温尚翊。
“你有什么?你什么都没有,你的外祖家已经退隐去了蓟州,蓟州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!”鱼平叙纠结着一张脸,怒气冲冲地说道。
失败者是允许情绪激动的,所以没有人把他的情绪放在眼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