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脚踹得瓷实,鱼初尘一时半会儿竟是有点愣住了。
“孩子!”
脘嫔急匆匆地想要跑过来,被黄公公半是拖拽半是阻拦地拉住了。
天啊娘娘,这时候您就不要去添乱了!
您什么都不知道,现在跑过去添乱,无非就是给太子殿下更大的难堪!
黄公公擦着额头的汗水,只能拼命地阻止着一个想要保护自己孩子的母亲。
“您也不必说,伤害微微妹妹都是为了儿臣!”鱼初尘从地上利落地爬起来,很是不屑地道,“您只是没得选,又看不起微微身为女子,不是吗?”
皇帝几乎被气得当场晕过去,突然发现自己选择的这个太子实在是一点都不可靠!
洛华山轻轻地吸了一口气,又缓缓地把浊气吐出来,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。
身边的晚晚挺着孕肚,担忧地伸手握住了洛华山有些冰凉的手指,感受着上面粗糙的老茧。
“来人,把太子给朕押下去。先剥去他的太子服制,幽居东宫,听候发落!”
皇帝实在不想把自己的丑恶事迹尽数暴露于人前,只能默默地先行发落太子。
他只觉得心中开始钝钝地疼痛,似乎自己做的孽,现在就是归还的时候了。
鱼怜微那一刻的心碎眼神,重新在心里鲜活起来。
皇帝本该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父亲,为女儿遮风避雨,现在却成为了一尊令人无法亲近的雕塑,伤透了孩子的心。
鱼初尘冷笑着看向迎面而来的锦衣卫们,挑起眉梢冷冰冰地道:“这太子不做也罢,从我成为太子之后,没有一天是睡得好觉的!”
就算是睡得好了,也会梦见鱼怜微那宜喜宜嗔的模样。
她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很好,却还是被皇帝弃如敝履,现在更是连一个像样的身份都得不到。
鱼初尘扪心自问,根本没有鱼怜微的能力,也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。
他努力地去做事,得来的还是大家暗中的比较。
这种感觉糟透了!
“就算是不能睡得好,您也得到了实惠。倘若您不暗中做这些腌臜事,逢儿在您的身边,也是一点都不能威胁到您。”
逢儿跪直了身体,扭头看向自己的枕边人,眼神竟是有些许的伤心欲绝。
皇帝冷漠地看向逢儿,对于这个间接地粉碎了自己粉饰太平的女子,他可以说是心情格外的复杂。
鱼初尘已经被锦衣卫架了起来,他惨然一笑,嘲弄地道:“逢儿,或许你不知道,我是真的有点喜欢你。也想过,如果我登基了,会给你一个贵妃之位。可惜了,你没那个命!”
当然,我也没有。
鱼初尘默默地挑起眉梢,在心里又接了一句。
逢儿垂下眼睑,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眼底的神色。
她半晌才默默地笑了笑,只是那笑容,未必比哭更好看。
“要是能换回我的主子来,什么命我都不要。”
皇帝神色苍白,冷声地喝道:“李氏,你的话未免太多了!”
再说下去,这件事就真的瞒不住了!
逢儿冷冷地一笑,竟是绽放出了此生最瑰丽的笑容,她促狭地弯了弯眉眼。
她挑起眉梢,不屑地道:“怎么,皇上,你以为固伦公主未死的消息,你能瞒着世人一生一世?世人们不会遗忘固伦公主,总有一天,她会回来。你会后悔,还是,你现在已经后悔了?”
席间的哗然声更大,几乎要把湖心亭的顶部掀翻!
固伦公主没有死!
那么固伦公主现在在哪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