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毕竟是来见情人的嘛。”陈筱艾用脚蹭了蹭地面尘土,“放松自然些也是正常的。”
“侯爷!傅公子!你们快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?”
阿史在屋内叫喊道,手里捧着几卷东西,陈筱艾正想跟过去看看,阿史却将手里东西藏到身后去,神情很不自然,结结巴巴道:“陈、陈姑娘就不必了!”
陈筱艾挑眉,抱着手臂道:“怎么?想孤立我不成?”
“不不不是这个意思!是这个东西.......”阿史面红耳赤,慌着摆手,“这个东西实在,实在不好叫姑娘家看到......”
傅叶歌拿过来展开一看,顿时瞳孔震动,急急忙忙又翻了几卷,烫手山芋般的扔还给阿史,用手在脸颊边扇着风,一边望着天,红着脸干笑道:“刘兄到底也是个男人哈哈哈......都是男人,看这些东西也不稀奇哈哈哈,不过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也不太好呢,阿史你也真是的,怎能随便乱拿人家东西,赶紧放回去!”
“可、可这里面.......”阿史也是正常搜查,闻言脸又红又委屈,捧着东西也不敢打开.
卓煜拿过几卷展开来看,脸色态度严谨自然,没有丝毫不对劲,问道:“你是在哪里找到的?”
“就压在那几本书下。”
卓煜点点头,朝陈筱艾招招手:“筱艾,你过来看看。”
“侯爷!”阿史一脸震惊,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。
卓煜没有多做解释,只将那几卷画铺开在屋内桌子上,曾管家好奇一看,哎哟一声,红着老脸避开了。
傅叶歌和阿史在一旁踌躇,想看又不好意思看的模样。
陈筱艾看他们这样,也猜到是什么了,上前定睛一看,就发出一声充满看热闹的哦豁。
顿时起了玩心,陈筱艾捂着嘴巴,假装神情羞恼,回头看着傅叶歌和阿史,情真意切地跺脚怪道:“你们男人真讨厌!”
傅叶歌和阿史捂着脸,愧疚地背过身去。
“别玩了。”见陈筱艾又开始捉弄人,卓煜敲了敲她的小脑袋,“你不觉得画中这男人都是同一个人吗?”
“春|宫图里的男人本来也不重要啊。”陈筱艾捂着脑袋撅嘴,仔细看了看图画的男人后,也发现了不对,“大人你看,女人倒是画的都不同,这个男人倒是一直一个样儿的,连脸上那副猥琐的嘴脸都相差无几。”
“按你的经验来看?”
“画中这个男人应该画师本人吧,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刘掌柜啊?”
曾管家被阿史推着上来认人,他捂着老脸看了几卷,脸色又红又青,十分难以启齿:“是......的确是老爷的模样。”
“那就是了,估摸着是想要炫耀或是收藏,才会那么恶趣味的将自己与不同女人......”陈筱艾顿了下,“等等,不同的女人?”
卓煜对上陈筱艾怀疑的眼神,说出她心中所想:“来这里的,不止一个女人。”
“我去......傅叶歌你这家伙真是看走眼!说什么好男人,这个好男人都把这宅子弄成淫|窝了!”陈筱艾说着就将一卷画扔到傅叶歌身上去。
傅叶歌翘着脚没躲开,捧着画卷委屈道:“就、就喝过两次酒,他又装着那副嘴脸,我哪里能知道那么多嘛!”
阿史对此也是大受打击:“不止一个女人,刘兄这人到底.......难不成是私养妓子?”
“若是私养妓子,屋里的东西应该不会这么少,再者,人都到哪里去了?”陈筱艾将手里的画卷好,“我的猜测是,这刘掌柜在外应该是有多个姘头,每次深夜私会的都不是同一个。”
傅叶歌目瞪口呆,老半天才憋出一句:“我去!一个外室已经够过分了.......他以为他是在翻牌子选后宫吗!”
陈筱艾耸耸肩,拿过卓煜手里的画卷好:“谁知道呢,反正能肯定绝不止一个女人,若真的与刘掌柜的死有关,要查起来就不容易了。”
“等等,陈姑娘.......你手里这卷。”阿史突然上前来,也顾不得害羞,将画展开,用手遮住了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物,只露出脸来,“傅公子,你看看这位女子,是不是有点像咱们上次去喝黄酒时的那位姑娘.......”
“黄酒?那个酿酒的小摊?”傅叶歌皱眉,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,那位夏姑娘可是有丈夫的人!”
“可是你看这画像里的人,还有腰间上的围裙.......”
傅叶歌夺过画卷一看,眼神就是一抖,陈筱艾一看他这副神情就知道这人他是认出来了。
“真是你们说的那位夏姑娘?”
“......脸很像。”傅叶歌咬了咬嘴唇,“夏姑娘因为酿酒的关系,常年身穿一件她母亲亲手缝制的兰花围裙,跟这画里的一模一样。”
“那家黄酒小摊用来酿黄酒的大米,的确是从我们刘氏米行进货的。”曾管家惊慌失措道。
陈筱艾与卓煜相视一眼,两人将卷好的画重新展开,让他们三人上前来认人。
这一认发现不得了,画里的女子大多都是与刘家有生意往来的,她们的身份要不是独撑生意的寡妇,要不是家中丈夫不顶事的小铺老板娘。曾管家还有个别不眼熟的,但是阿史身为一直行走在外,擅于观察的的捕快,不光是对上了脸,画像上的衣裙或是首饰都与这些女子对上了,就像那件围裙一样。
场面一时寂静,卓煜问面如死灰的曾管家:“这些女子的生意大都与你们刘氏米行有往来,是否有欠帐的行为在?”
“这、这我不太清楚,得查看铺里的账簿才行......自从米行有了起色,太老爷置下屋宅,老爷又成家立业后,我便回了刘府协助夫人帮忙管家,米行里的事情,一直都是老爷在管的。”
阿史问道:“侯爷你是怀疑,这些做生意的女子无法偿还刘氏米行的欠款,便委身于刘兄?”
“不一定都是如此。”陈筱艾说道,“能在京城做生意的女子,都是有本事傍身的,出此下策的绝对是少数。极有可能是有把柄在刘掌柜手里,刘掌柜强迫于她们的。”
“姑娘得讲证据才行!”曾管家焦急道。
陈筱艾手指一点画卷:“你们看看这是什么?”
几人看着陈筱艾手指落下的地方,卓煜微眯眼睛:“画在刘掌柜身后的是一个酒壶?”
“大人你再看看其他画,每一副都有这个酒壶。或在手边或歪倒在地上,刘掌柜画自己的时候都不忘换衣服,怎么这个酒壶却一直在呢?”
“因为他强迫这些女子的时候,都少不了酒的存在。”卓煜看向陈筱艾,“那酒壶里,肯定藏着猫腻。”
傅叶歌环顾四周,连橱柜里都一一翻开查看,并没有找到与画中相似的酒壶。
陈筱艾想了一下,问道:“厨房在哪?”
厨房木门紧闭,进门后还能闻到一股油腻的食物味道,灶台里放着烧了一半的柴火。
陈筱艾有些嫌弃,她一向受不来这种气味,卓煜便让她门口等待,他们进去查看,过了一会,阿史就端着一个不大的酒缸出来。
打开一看,里面是已经酿好的米酒,酒液微透,散发着淡淡米酒香气。
曾管家道:“老爷他的确有酿米酒的习惯......”
卓煜亲自舀了半碗,陈筱艾伸手接过。
阿史有些错愣:“陈姑娘要喝吗?这里面要是放了什么.......”
“放心吧,这是她的强项。”傅叶歌拍拍他,示意不用担心。
陈筱艾仔细闻了闻,吹开酒液表面后饮了一口,在口中转了转进行分辨后,才缓缓咽了下去。
众人正紧张的等她反应,就见她皱巴着小脸,撇着嘴,转身全吐了出来。
“哇!陈筱艾你怎么了?!”
“我去拿水!”
陈筱艾蹲在地上,被浓重的酒味呛得咳嗽不已,卓煜皱着眉头给她拍背,拿着帕子按掉她嘴唇上的酒液。
“没事吧?可是里面放了什么药?”
“咳咳没有.......是这酒本身不对劲,味道太冲太重了,喝下去就感觉一股热流直接上头,怪不得只酿了这么一小缸,小两杯都足够让人喝醉了。”陈筱艾很心疼自己的舌头,扒拉着卓煜的手,“大人,快给我糖......”
卓煜匆匆给她喂了一块糖,傅叶歌端来干净的水,漱了口后才感觉好多了。
陈筱艾抹了抹嘴巴道:“估计那刘掌柜,就是将人骗到旧宅里来,再将其灌醉后实施强迫,这酒可是他的功臣,才会将酒壶一起画进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