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曲歌舞结束后,紧张的气氛才渐渐舒缓。
坐在宗星樊斜对面的一个男人,见没人说话,便率先起身向太后祝酒。
“外臣祖齐宇为太后祝寿!臣连夜为太后做了一首诗,恭祝太后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!”
宗星樊刚才听南宫纯提到过,他是祖丞相家的孙子,后宫贤妃的侄子。
李太后夹了口糖糕放嘴里,边嚼边道:“唔,不错!好孩子!念来听听!”
祖齐宇领命,又向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方向施了一礼,又向众人施了半礼,便清清嗓子,开口念道:“愿献南山寿,先开北海樽。松龄长岁月,鹤语寄春秋。……”
祖齐宇念得声情并茂,宗星樊却听得耳朵生茧子。这种贺寿诗,百度百科上能找出来一百首。
果然南宫纯扭过头来悄悄朝他撇嘴,两人对一对眼神,心照不宣。
祖齐宇念罢,众人忙起哄鼓掌。李太后也夸道:“嗯,不错不错!齐宇有心了!”
祖齐宇颇为得意,正打算落座,又听李太后又道:“齐宇呀,哀家记得,你今年有二十二了吧?可曾婚配?”
“……”
来了来了!虽迟但到!
祖齐宇有些尴尬道:“多谢太后关心,前日齐宇的婚事已由父母做主,向姜家表妹下了聘礼,约摸两月后举行婚礼。”
李太后神情稍有怏怏,可很快又想到什么,笑道:“那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呀?”
祖齐宇大窘:“这个……臣不知……”
众人忙低头,喝酒的喝酒,吃菜的吃菜,生怕下一个就问到自己头上。而旁边没成婚的梳毓郡主早红了脸,不知该看哪好了。
“呵呵,没关系没关系!”
李太后觉出氛围有点怪异,忙摆摆手笑道:“年轻人嘛,还是要以国事为重,当然呢,家事也要上心,别学哀家这几个孙子孙女,成亲这么久也没个好消息,叫哀家悬心!”
宗星樊在下面感慨:果然天下的婆婆妈妈都一样!老是操心不该操心的事!
正同情祖齐宇,就见李太后突然把目光投向他们这边,脸上带笑道:“纯儿啊,在座的这些人里头,你是最年长的吧?娶妻也是最早的吧?怎么这次回京,没把东平郡主一起带来呀?”
南宫纯正打算起身回话,李太后赶紧摆手:“坐下说!别一直起来了!”
南宫纯便依言,坐好道:“珊儿最近身子不大好,孙儿想着三千多里,怕她受不住,就让她留在家里了!”
李太后眼睛一亮:“是有喜了吗?”
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投向了南宫纯,大皇子更是停下了手中的酒杯。
南宫纯早料到了,面上依旧不动声色,笑道:“哪能那么容易啊!您也知道,珊儿一向身子弱,这些年延医用药的,也难有迹象……哎呀皇祖母,您别总盯着我一个人呀!大皇子、二皇子不都娶了王妃了吗?您也给他们使使劲啊!”
李太后笑着掩嘴:“你这混小子!哀家在说你呢,打趣你弟弟们做什么!”
众人都哄然大笑,瞬间把气氛炒得更热了。
早知道李太后喜欢郡王和长公主兄妹俩,今日一看,这可不止是喜欢,分明就是偏爱嘛!
众人看向大皇子,果然见他面色不善,只一味默然喝酒。二皇子呢,面上依旧笑眯眯的。
紧接着却听二皇子道:“皇祖母,郡王远在千里之外,您没办法一直盯着他,但京中不是有元宁吗?她上月刚刚大婚,皇祖母也得记得过问一下呀!”
宗星樊心里一咯噔,抬头看向二皇子,果然他也正看着他,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。
他这是什么意思?不安好心?还是只是随口一说?
李太后看向身边的元宁,宠溺笑道:“是啊,哀家的元宁终于长大了!也成婚了!对了,今日.你不是说带了驸马一起来的吗?人呢?”
李太后眯着眼睛,在台下就座的人群中找来找去。
宗星樊见瞒不住了,只好弱弱地举了举手,随后站了起来。
“太后……我在这里……”
太后皱眉打量宗星樊,让他一颗心通通直跳。他记得太后不怎么喜欢原主的,要不是陛下力主,他还真成不了驸马。
不过宗星樊抬头的瞬间,对上元宁一双幽深坚定的杏眼,一瞬间又好似抓住了主心骨,不安分的心脏渐渐回归正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