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唔……模样嘛,倒也过得去。”
李太后看了半晌,给出这么个结论。
对面的梁继臣瞪了宗星樊一眼,满满的都是不屑和嘲讽。
元宁却递给宗星樊一个赞许的目光,意思是叫他放心,随后自己向李太后道:“皇祖母,元宁在晏府很好,您不必太过记挂。”
李太后握了握她的小手,面色和缓道:“哀家知道。不然也不会同意把你嫁过去了!”
随后又看了眼宗星樊,语气认真起来:“晏胜也就罢了,他还不敢乱来。可哀家更在意的是,驸马可合你心意?”
宗星樊心下大窘,生怕元宁说自己不好,那样的话,且不说太后会不会当场要他小命,他自己就先社死了!
虽然知道元宁不喜欢自己,但只要不是负面评价,怎么都行!于是眼巴巴望着元宁,等着她开口。
元宁轻轻瞪他一眼,似有嗔怪,随后转身向太后行了个礼,郑重道:“禀皇祖母,驸马宅心仁厚,本分守礼,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。元宁别无他求,只望皇祖母勿要轻信那些不实传言,还驸马一个公道!”
吁~这下应该可以稳了。
宗星樊刚想松口气,就见对面的梁继臣突然起身道:“太后,圣人曾有言,判断一个人,不仅要‘听其言’,更要‘观其行’。世人皆知驸马不爱诗文,独好文艺,行径轻浮,举止悖逆,甚至公然出入风.月场所,这些都是他自己做出来的,又岂是别人能栽赃嫁祸的?”
他话音刚落,南宫纯紧接着道:“梁小公爷此言差矣,爱好文艺就必定轻浮浪.荡吗?诗文一道本也是文艺,难道说那些千古诗文大家,都是轻浮浪.荡的了?再者出入风.月场所,也不一定是离经叛道嘛……”
朱焰中不等他说完,抢着道:“那敢问郡王什么是离经叛道?难道必定无君无父才叫离经叛道吗?”
众人还没反应过来,远处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加入进来:“无君无父者,按大魏律,论罪当诛九族;而出入风.月场所,顶多是风气不正,由宗法斥责即可,难道朱公子以为,两者可以相提并论?”
朱焰中一见又是傅清秋,脸上一苦,在场这么多人,他怎么就针对我一个人呢?而且还搬出大魏律来了,惹不起惹不起。
宗星樊和南宫纯都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,但这份安静并未持续多长时间,大皇子忽然一搁杯子,冷声道:“傅清秋,你未免也太放肆了吧!居然用大魏律为苟且浪.荡之行开罪,委实的不成体统!”
明眼人都看出大皇子有点不快了,梁继臣等人刚要得意,就见旁边的二皇子打开折扇轻轻扇了两下,幽幽笑道:“我倒是觉得这是傅公子学问好,也算是为在座各位普及了一下律法常识,何乐而不为呢?”
……
不过片刻功夫,由元宁长公主和驸马引出来的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,竟然已经悄无声息地进行了六个回合!
席上其余几人在双方立场之间反复横跳,有些反应慢的,到现在还没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而此刻的当事人本人宗星樊,却早已满头大汗。
眼看大皇子就要发作,李太后不禁皱眉。
“行了!怎么就吵起来了呢?叫你们来是陪哀家热闹热闹的,怎么一个个都绷着脸,像乌眼鸡似的!”
梳毓郡主年纪小,还不明白其中的关窍,便在一旁笑道:“皇祖母,那些哥哥们真好笑,一句接一句的说个没完,可驸马姐夫到现在都没说一句话呢!”
元宁忽然瞪她一眼,示意她闭嘴,梳毓郡主立刻明白过来,自己说错话了,忙低头吃点心。
李太后恍然道:“是了!都是因他而起的!驸马,你过来!哀家倒要看看,你到底是有什么本事,能让这么些人都替你说话?”
宗星樊脑子里嗡地一声,立刻感觉血往上涌,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自己多无辜啊!为什么自己明明什么都没说,也什么都没做,就要被拉出来示众!
“驸马,太后叫你呢!快请吧!”
梁继臣不顾南宫纯的瞪视,还在一旁拱火。
“怎么了?哀家叫你呢!还不快过来?”
眼见李太后要生气了,宗星樊只好硬着头皮起身,来到大殿中间,规规矩矩在地上跪好。
“太后,臣晏御风拜见太后!”
也不管行礼的动作对不对了,反正咣咣磕头就对了!
元宁在旁边咳了一声,李太后刚想说他不懂礼数,只好忍住了。
“今日哀家过寿,你既擅长才艺,便给哀家展示一番吧!如果做得好,那还罢了,如若不好……你自己看着办吧!”
宗星樊偷偷抬眼,见李太后的脸上,早已没了先前的亲切,心下不禁一凉。
看来自己这番表现要是不如她意,可能今天连宫门都出不了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