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内监一惊,睁开眼睛,见秦风看着自己,忙跪下磕头。
“秦公公!秦公公好!”
“你这奴才,让你值夜,居然敢偷懒?”
“公公饶命!奴才是一时走了神,没有真睡……”
秦风见他咣咣磕头,皱眉道:“行了!待会再赏你鞭子!里面怎么样了?”
小内监道:“两位皇子进去有一会儿了,还没出来,也没别人来过。里面只有卫总管伺候。”
秦风听见卫临在里面,忙对那小内监道:“好了!你去吧!杂家亲自守在这里!没用的东西!”
说着在他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,小内监忙连滚带爬走了。
秦风站在内殿外,竖着耳朵听了一会,没听见任何动静,又把耳朵贴在门上,谁知内殿大门突然响了。
秦风吓了一跳,刚站好,就见卫临走了出来。
秦风忙凑上去笑道:“卫总管,可是有什么吩咐?奴才一直在这里候着呢!”
卫临抬起眼皮,一双眼睛深深凹陷如枯树皮,眼珠却泛着灰白从里面鼓出来,活像两只大金鱼眼,只是又毒又狠,看得人不寒而栗。
“做好你的本分,别总想着投机钻营!去,给陛下沏壶热茶来!要烫嘴的!”
秦风忙弯腰接了卫临手中的紫砂茶壶,看着他进去内殿,才转身出去。
本想着让小内监去做,又怕他们耽误事,里面着急要茶,只好自己小跑着去了庑房添茶。
溪风苑内殿,手臂粗细的烛火在大殿中央,高高摆了满满一排,轰轰燃烧,照得一室通明。
南宫瑾一手扶额,耷着眼皮,盱了底下站着的两个人一眼。
“说吧,昨晚南笙街的事,谁做的?”
大皇子和二皇子不约而同斜了对方一眼,都没开口。
南宫瑾等了一会,不见有人说话,音量抬高又问:“不是你们做的?”
二皇子抱拳施了一礼,刚要说话,就听大皇子抢着道:“父皇,儿臣不知。”
“不知?就是说此事与你无关了?”
大皇子顿了一顿,沉声答道:“是!”
南宫瑾又看向二皇子,“你呢?”
二皇子施礼道:“父皇,儿臣也是一样。”
南宫瑾瞧了瞧自己这两个年龄最大的儿子,冷笑一声。
“都说不知,谁还有那个胆子,敢当街刺杀堂堂郡王?”
大皇子眼见逼问的紧,一时摸不清南宫瑾的态度。
这是支持,还是不支持呢?
“父皇,难保不是他南宫纯昔日的旧仇……”
大皇子话音刚落,南宫瑾突然放声大笑:“旧仇……他刚回京两日,什么旧仇就这么迫不及待了?你这话,打量骗得过御史台那帮老狐狸么?”
南宫瑾颇有些恼怒,无论是谁,不经自己授意便私自动南宫纯,属实轻举妄动!明日上朝,那些臣子肯定又是一番搅扰,白白让自己陷入被动,实在是蠢不可及!
大皇子一滞,心虚之下,便有些急躁,额上冷汗都冒了出来。
万一明日早朝那些人真要因此上疏彻查,抓出自己,恐怕不能善了。
毕竟,就算父皇再不喜他,当着那些言官的面,也不得不做表面功夫。
可是自己满心的打算,又不能当着老二的面,对父皇和盘托出,只得生生咽下这口浊气。
二皇子看情形早明白了,自己没有参与此事,何必替人背锅,于是眼珠一转,拱手道:“父皇,儿臣以为,此事可能并非如此。”
南宫瑾微微诧异:“什么意思?”
“儿臣以为,那些人,何以就是冲着郡王呢?刚才卫总管不是说,同行的驸马也差点遭到毒手吗?万一……是针对驸马的呢?”
大皇子在心里“嘁”了一句,暗笑他草包。
这么明显的事,谁会专门去针对一个小小的驸马?
二皇子见南宫瑾没有反对,便接着道:“今日午间,在皇祖母的宴会上,梁国公府上的梁小公爷,很是对驸马不满呢,这事,皇兄也知道吧?”
大皇子见二皇子看他,只得冷哼一声表示赞同。
“所以儿臣认为,不排除是什么人,针对驸马寻的私仇。”
二皇子说完,静静等着南宫瑾示下。
大皇子却背心一紧,这家伙怎么一句话就把嫌疑推到了梁国公府?刚想辩解两句,就听见南宫瑾低低笑了几声。
“是啊,说不定就是私仇呢?你这孩子,心思果然与别人不同啊!”
二皇子听在耳里,知道戳中了南宫瑾的心思,放下心来。
虽然这事不知道是不是大皇子所为,但梁国公府是背靠着他的,就算不是,他也脱不了干系。
这招祸水东引,无论如何都是挺高明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