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婢请驸马安,殿下请驸马用饭。”
紫苏在门口请安。
“紫苏姑姑来啦?请进!请进!”
李柰见紫苏来了,极有眼色,忙让进来。
紫苏向他一笑,宗星樊赶紧迎上来。
“太好了,我正发愁呢!你看!”
说着把请帖亮在紫苏眼前。
紫苏笑道:“恭喜驸马了,此番在太后面前露了脸,在京城一战成名,多少官员想要结交您呢!”
宗星樊一听这话,喜滋滋的又飘了,小跑着来到正房,兴冲冲朝元宁亮出自己的战利品。
“瞧见没有?这些都是我昨天的战果!”
紫菀正在伺候元宁喝茶润嗓,便也笑着夸他:“驸马可真是有本事!”
宗星樊本就得意,这下更不得了,围着元宁转来转去,巴巴等着她看。
可元宁就是不慌不忙,喝了茶,净了手,又起身来到餐桌旁,款款坐下,拿起筷子只管吃自己的菜。
宗星樊见她始终不理他,有点不情愿地走到对面坐下。
元宁瞥了他一眼,冷笑道:“这就沉不住气了?”
宗星樊道:“怎么了?不好吗?这么多人都想认识我呢!”
元宁垂目喝一口汤。
“你可知早上因为此事,你已遭到言官弹劾?要不是陛下看在你父亲面子上,这会都要你写悔过书了!”
宗星樊闻言一顿:“为什么啊?就因为太后叫他们学唱歌?可他们要不愿意学,干嘛怪到我头上?”
元宁瞪他一眼:“你是真的蠢,还是傻啊?”
宗星樊觉得气闷,本来好好的心情,一下子又被打回原形。
“到底怎么了嘛!你明明白白告诉我,别打哑谜了好不好?”
元宁看他有点想闹别扭了,便耐着性子道:“太后下这道懿旨,本是为大魏文教着想,可在外人眼中,却无异于一时兴起。他们怎敢说太后的不是,自然是怪到你头上了。眼下这些人,别看都是请你的,可你要是真去了,马上言官又会来一道弹劾奏章,说你无视祖宗礼法,不堪造就,不务正业,乃至结党营私,到时候即便你父亲出面,在陛下那里也只会是一顿好训!”
宗星樊越听越心惊,可还是觉得不至于。
“就是去吃个饭,混个脸熟而已,还结党营私?不至于吧……”
元宁见他一脸心虚,却偏偏嘴硬,有心逗他一逗。
“不信?那你就尽管试试!”
宗星樊眉头一皱,咬了咬牙,颇有些不甘心地熄了那颗想要出人头地的心。
“行吧!那我听你的!这些人请的,我一概不去!”
元宁唇角微勾,“这么从善如流?”
宗星樊叹口气:“你说的我敢不听吗?再说了,你又不会害我。”
元宁道:“谁稀罕?你爱听不听。”
宗星樊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,乐道:“俗话说:只听媳妇话的人,没本事;可不听媳妇话的人,没出息!我当然选择听你话啦!”
紫苏和紫菀在一旁掩嘴偷笑,元宁只觉小脸一热,啐他一口道:“又说什么浑话!吃你的饭吧!”
一顿饭没吃完,就听丫鬟缀锦在门口禀报:“院门外上房的下人来传话,晏将军请驸马过去呢!”
宗星樊看了眼元宁,见她神色未变,便知道晏胜找他不是什么要紧事,稍稍安心,忙又扒拉了几口米饭,灌下一碗汤,对元宁扬扬眉,“我先去了!你自己好好吃啊!”
回去找慧儿要了外穿的衣服,匆匆去了。
这里元宁默默吃饭,抬眼看见对面的空碗,心里涌过一丝温热。
宗星樊最近不仅为人处世上对她言听计从,私下话里话外也是关切无比,叫她十分受用。
看来,那情蛊果真起作用了!
且说晏胜刚下朝回府,没来得及吃饭,就叫人喊了宗星樊过来。
果然如元宁所料,晏胜叫他去回了太后,让太后收回成命,不过没提大殿上御史参奏的话。
宗星樊躬身一礼,应道:“是,儿子也觉得甚为不妥,本来只是讨太后欢喜而已,上不得台面,怎么能让百官跟着受累呢?不成体统,明日儿子就陪元宁进宫,去回了太后。”
晏胜捋捋胡须,心情大好。
回来之前,他还在想,要怎么跟这忤逆子好好斗一番呢!没想到他居然这么通情达理。
随后又不禁想到,难不成真是以前秦氏在他们父子中间挑拨离间,这才闹得他们父子不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