翊贵妃斜了一眼暴躁的申何山,开口道:“哥哥,别说这些没用的了,眼下还是想想怎么扳回这局才是正理!以陛下的性子,梁国公府是少不了挨罚的,晏胜那也不得不防。至于老二那里……”
申何山停住脚步,粗着嗓子道:“怎么,晏胜和老二那里,他们还敢翻了天不成?”
翊贵妃撇撇嘴,走下台阶,有些不悦道:“哥哥,你万万不可如此轻敌!要说晏胜嘛,还好对付,他不过一介不入流的武夫,陛下虽然待见他,可到底根基浅薄,不足为惧;可那淑妃就不同了,背靠着祖家,根基深厚,况且你别看她性子绵柔,却是最会绵里藏刀的,一定是学了祖朝中那个老不修!哥哥你跟他斗了大半辈子,还不清楚他的手段吗?”
申何山重重哼了一声,粗声粗气道:“那老不死的最是会些算计人的阴损手段了!连带着女儿和外孙都心术不正!说起来,这次还真是坏在老二这里了,本来陛下早就对那南宫纯欲除之而后快了,要不是忌惮你在后宫,怕你在太后面前难做,我还能留他到今日?”
翊贵妃道:“太后这里,哥哥大可不必顾及小妹。小妹如今执掌六宫,谅她也不敢对本宫怎么样!只是为了维儿的将来,我们还得把心思放在对付老二身上才是。”
申何山想了想,点头道:“也是!那个南宫纯,不过是个没了翅膀的秋后蚂蚱罢了,他敢留在京里,捏死他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?倒是老二这里……维儿!你过来!”
南宫维听见申何山突然叫他,忙连滚带爬过来,跪在地上听训。
“你要记住自己身份!要不是贵妃可怜你,养你在膝下,你以为你能有今日?以后乖乖听你母妃的话,给我把老二盯紧了!别整日没出息,搞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机,没的让你母妃和我们申家恶心!”
南宫维忙连连称是。
翊贵妃还是正眼都不看他,转身回了凤位。
“据前朝的眼线来报,不日朝中会派人去地方赈灾,你好好想想,如何向陛下讨来这件差事吧!到时候挣出些功劳来最好,挣不出来,捞些油水也是好的。你养的那些个宫人,还有你舅舅府上的开销,可都等着你回报呢!”
南宫维正准备答应,屁股上忽然吃痛,又挨了申何山一脚。
“舅舅府上的花销不必你操心,好好报效你母妃才是正经!”
南宫维忙答应,又伏在地上磕了几个头,听见翊贵妃叫他出去,这才起身出去了。
来到景阳宫外,南宫维抬起袖子擦掉一头虚汗,低头瞧见自己一身杏黄.色的金龙锦袍,皱皱巴巴,不成体统,气得面色涨红,又渐渐泛白,眼神也随之阴狠起来。
“哼!凭你们再折辱,我也是大魏的皇子,是未来的天子!咱们等着瞧!”
随后愤愤回了自己宫中。
景阳宫里,申何山又跟翊贵妃说了几句话,忽见外面宫人进来传话:“禀娘娘,寿康宫有旨!”
翊贵妃眼珠一转,让申何山退到一旁帷幔后面,自己走出殿外,迎上寿康宫里来传旨的宫女。
宫女走后,申何山从帷幔后走出来,见翊贵妃神情有异,忙问道:“妹妹,可是太后找你又有什么事?”
翊贵妃摇摇头,皱眉道:“太后可是老糊涂了?居然真的想抬举晏家那个逆子?”
没过多久,来自寿康宫李太后的懿旨也从宫里送到了晏府。
晏胜盯着手中的圣旨,颇有些不可思议。
太后居然给风儿官做?而且出手就是太常寺协律郎!
虽只是个闲差,可到底领着朝廷的俸禄,而且官居正五品,这份荣耀,可是多少富贵人家的子弟想求都求不来的!
消息传到琼苑的时候,宗星樊连饭都顾不得吃了,先跑到宋嬷嬷房里,报告了她这个好消息,又去了宝韵房里,跟她分享这一殊荣,最后回到元宁房里,喜滋滋找紫苏和紫菀,叫她们立刻给他新做几套簇新的官服!
元宁却一脸平静,继续安静地品一碗鱼羹。
“我去!真没想到!我居然能在古代当公务员!还是正五品,相当于正厅级啊!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!”
宗星樊手舞足蹈,兴奋地脸都红了,自顾自在一旁喋喋不休。
元宁咽下最后一口饭粒,放下碗筷,冷眼看他道:“你别太得意了,仔细乐极生悲!”
宗星樊正在兴头上,对她的打击毫不在意,又凑过来问:“诶,你知不知道太常寺协律郎是干什么的呀?能不能给我说说?”
元宁斜他一眼:“这都不知道,就值得你这么兴奋?”
“哎呀,你快说说,说说嘛!”
宗星樊坐到元宁对面,一双眼睛一错不错盯着她,等着她科普。
元宁见他这认真的模样,不觉好笑,受他感染,不由得也正经起来,认真道:“协律郎这官职倒没什么了不起,它的来历我可以告诉你。相传这是汉代时候,武帝为擅长音律的李延年专门设置的一个官职,本是正八品的不入流小官,但是因隶属太常寺,我朝历代都非常重视,因此才抬了品秩。太后和陛下看重教化之责,让你做这个官,是想让你以歌曲教民声、开民智、化民风,你自以为可做得到?”
宗星樊不禁咋舌:“乖乖,这个官职责任这么重大的吗?我还以为就是没事唱唱歌、搞搞音乐,顶多组个合唱团,给各种活动表演个节目什么的呢!”
“合唱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