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宁见宗星樊舔着脸凑过来,淡淡看他一眼,冷声道:“你皮又痒了是吗?”
宗星樊噘了噘嘴退回去,神情怏怏。
“不亲就不亲咯!”
元宁白他一眼,暗笑他有贼心没贼胆。
突然,外面不知遇到了什么事情,马车顿时来了一个急刹车。
车厢猛地一晃,宗星樊没控制住自己的身体,顺势向元宁的方向倒去!
元宁反应神速,余光瞥见他马上就要贴上来了,立刻抬手抵住他的肩膀。
可千算万算,她偏偏忽略了惯性的力量。虽然抵住了宗星樊的身子,可他的脖子却还在向前伸,嘴巴轻轻擦在了她的脸颊上!
元宁懵了一下,瞬间红了脸。
印象中,这是继上次牵手后,两人的第一次“亲密接触”,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。
尴尬的气氛在车厢蔓延。
宗星樊也呆了一呆,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一亲香泽后,搓着手嘿嘿笑道:“啊这……意外!纯属意外哈!不过你亲我跟我亲你……也差不多,嘿嘿嘿……”
元宁听他得了便宜还卖乖,恼羞成怒,立刻伸掌就想往他脸上招呼,却听紫苏在车厢外问:“殿下,驸马!你们没事吧?”
“为什么突然停车?”
“回殿下,街口有几个流民突然窜了出来,差点撞到马车,故此才停了下来。”
“流民?”
元宁掀开车帘一角向外望去,只见马车刚刚行到城西的城隍庙前,不远处,几个百姓背着铺盖卷和锅碗瓢盆等物,手中拄着树枝做拐杖,正没命地向城东方向奔逃,仿佛背后有什么危险在追赶他们。
“你去瞧瞧,发生什么事了?”
紫苏应了一声,让宝韵和紫珠看好马车,自己上前,拦下刚刚差点被马车撞到的一老一小。
“大娘,发生什么事了?你们跑什么?”
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带着一位四五岁的小女孩,喘了几口气哭求道:“这位姑娘,您行行好!千万别赶我们走!”
说着还跪了下来。小女孩也跟着跪下来,呜呜哭着。
紫苏忙扶她们起来,见她们脸上身上到处是黄泥,衣衫也有些破烂,脚上布鞋的鞋底已经磨穿,几个脚指都在外面露着,着实有些惨。
“你们别怕,先别哭……”
紫苏劝了她们几句,却仍然止不住哭声,不免有些着急。
宝韵见状走过来,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肉干,亮在小女孩面前。
“想吃吗?不哭,就给你吃!”
小女孩见有吃的,立刻两眼放光,止住了哭声。
宝韵把肉干塞到小女孩手里,示意紫苏接着问话,自己又走回马车旁。
紫苏甚为欣慰,耐心问道:“大娘你别急,告诉我,你们打哪来?为什么跑?”
老人看小女孩吃得香甜,咽了两回口水,才对紫苏道:“多谢姑娘了!我们是从河南来的,家中遭了大水,连夜捡的性命逃出来,跟着乡亲们一路北上来到了这里……这半个多月以来,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能落脚的地方,就是这间城隍庙,可这会儿却被人赶出来了!那些兵好凶啊!拿着鞭子就抽!还要我们立刻离开,不得逗留……你说我们连家都没了,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去……我们一老一小,实在走不动了,现在还能去哪呢?”
说着又悲戚起来,不住拿袖子抹眼泪。
紫苏安慰她道:“你们先在这里等一等,待我回过我们主子再说!”
说罢让一老一小坐在街边等着,自己去马车旁向元宁禀报。
这时候宗星樊已经下车了,他四下望了望,见这里跟几天前的平静完全不同,到处都是乱哄哄的,有几撮儿乞丐一样的人,正躲躲藏藏,不知道在害怕什么。
不远处隐隐有呼喝声,以及响亮的甩鞭子的声音。
到底出什么事了?
元宁听了紫苏的禀报,想到两日前才听到的风声,一些地方的水旱灾害让百姓民不聊生,没想到这些流民来得这么快,已经进京了。
她吩咐紫苏在附近找一处客栈,安顿一老一小,又让紫珠去前面探路,看到底是谁在赶人。
紫珠领命刚要去,就见一队十几人的队伍从东边过来了,为首那人骑马走在前面。
宗星樊看那人只觉眼熟,仿佛在哪见过,却一时想不起来。
那马上的人路过宗星樊时,也愣了一愣,随后立刻翻身下马,笑着上前对他施了一礼:“驸马,你怎么在这?”
他见宗星樊脸现困惑,又忙提醒他:“哦,在下徐琛舟,上回在太后宫中见过的!”
宗星樊想了一想,终于“哦”了一声,想起来了!
这人是京都守备徐涌凯之子,几天前在寿康宫里一同赴宴,他记得他在禁卫军中任职。
“原来是徐老弟呀!我记着呢!我刚从宫里出来,准备回家呢!你这又是要去哪?”
徐琛舟见宗星樊认出他来,非常高兴,便回说:“今日我休沐。有线报称,城西那里不太平,家父让我前去看看!”
“哦,原来是这样。那你赶紧去吧!不耽误你事了!”
宗星樊客气还礼。
徐琛舟抬头见他身后的马车里似还有人,便问:“长公主可在车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