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可知,下午晓婵在马车上,对我说了什么?”
“说什么了,说她喜欢你?”
啪地一声,元宁一掌拍到桌上,震得水杯都差点翻了。
宗星樊赶紧扶住杯子,正襟危坐,再也不敢调笑。
“咳、咳,她对你说了什么?”
元宁收回想杀人的目光,接着道:“下午她在城隍庙救治的那个流民,病情很麻烦。如果不尽快处理,会传染更多人。”
宗星樊眉心一耸,惊道:“什么?传染病?这年头也有传染病?”
他立刻想到穿书前,地球上刚刚发生的那场全球大疫.情,给无数人带来噩梦。也不知这时候形势好转没有。
元宁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。
宗星樊挠挠头,掩饰道:“哦,我是说……没想到会这么严重!好了,你继续说!”
“现在来看,疫.情的源头应该就是来自那些流民,这说明京城外的形势只会更加不容乐观。不管怎么说,要先稳住京城不乱。眼下晓婵那里需要支援,我已经让哥哥去集合全城的大夫和药品了。不过,治疗时疫的药方向来都在宫里收着,所以还需要太医署的帮忙才行。”
“太医署?那不也是太常寺管辖吗?让陛下或者太后下一道旨意不就行了嘛!”
话一出口宗星樊就知道不妥,“对了,陛下这会属于三不管,太后也不太能靠得住,对吧?”
元宁点点头,斟上一杯热茶,亲手递给他,笑道:“你说得对,所以,这次就需要请小晏大人出马了!”
“小晏大人”这称号重出江湖,宗星樊立马心花怒放,接过茶杯,想也没想便道:“没问题!包在我身上!毕竟我跟我们王闲大人,关系还是不错的!”
元宁笑道:“好!京城数十万百姓的安危,就交到小晏大人手上了!”
宗星樊忽然觉得重任在肩。穿书以来终于来了件像样的事情做!
“行,明天我就去找王大人商量。对了,我上次送你的玉佩,你还收着吗?”
元宁微微诧异,“在呢,我让紫苏收起来了。怎么突然问这个?”
宗星樊放心道:“哦,没事,就是刚才做了个梦,梦见你不认识我了,亏我拿出那个玉佩,你才认出我了。”
元宁抿嘴笑道:“我刚出生就认识你了,你也几乎是我除了父母兄弟以外,认识的第一人。我倒是想不记得你,除非我记忆全失!”
宗星樊欣喜不已,这好歹也说明,自己在元宁心里的地位是不一样的。
忍不住拉住元宁袖子道:“真的?我真是你认识的第一人?”
“有什么好奇怪的?你比我大那么多……”
“嘿嘿,不多不多!殊不知老夫少妻才是福呐!”
“呸!又说什么混账话!”
……
第二天一早,溪风苑南浔阁。
连日的头疼病发作,把南宫瑾折磨得疲累不堪。这几日他都宣布罢朝,除了去一次寿康宫给太后请安以外,几乎没出过溪风苑。
他这头疼病,说来蹊跷得很。登基前还没有什么症状,自从登基后,先是每隔一年就发作一次,后来几乎每年一次,大多是盛夏到初秋时节。
到了这一年,整个夏季几个月,几乎没断过,最近几天疼得尤为厉害,有时候喝了太医开的安神药,仍是睡不安稳。
宫里的太医们治疗他这个稀奇的头疼病,也算比较有心得了,每年过了春节就开始准备,各种讨论药方、采购稀有药材,甚至还有偷偷拜佛问卜的,比谁都紧张,生怕哪天龙颜大怒,自己就被革职查办。
昨夜太后不知在哪得了个偏方,特地命人煎了药,送来给他服用,南宫瑾服下以后,确实觉得轻健了些,难得睡了几个时辰。
不过接近卯正时刻,还是醒了。
想他正当盛年,又终于荣登大宝,本以为能够英雄一世,做个千古一帝,谁知偏偏摊上这种毛病,又不能把颅骨打开看看到底出了什么毛病,只能生生忍着。
不禁有些心灰意冷。
更兼这病是从登基那年开始的,他便疑心是跟皇位有关,日日都悬心有人要害他。
因此溪风苑外常有禁军重重把手,里面却除了卫临和秦风,几乎不让别人伺候。
此时睁眼,觉得外面天色朦胧欲曙,刚想合上眼睛再睡一会,就听见有人在敲门。
当当当,不轻不重三声,是卫临。
“何事?”
“启禀陛下,申太尉求见。”
又是他。
南宫瑾心绪不佳,不想见他。昨日忍着头痛好容易在大殿上听他们几个老头子掰扯了一下午,谁知还没完。
“昨日不是已经下了旨意了吗?不见!”
“是!老奴这就打发他回去……”
卫临一语未了,就听见申何山粗着嗓子在门外喊。
“陛下!陛下——臣申何山求见陛下!”
“诶,太尉大人,不可大声!小心惊了圣驾……”
秦风也跟着进来了,可他哪里拦得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