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辆马车摇摇晃晃地抵达白马雪山山脚下。

“嘶哈——”乐度被迎面吹来的寒风激得打了个颤，抬手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，扯了一点出来，盖住口鼻。“真他娘的冷啊。”

邬暹没有说话，但也调整了一下围巾，就听见身后传来江北宁柔柔的声音。

江北宁撩开窗帘，被外头的寒意盖了一脸，她朝着秦沐风招了招手，叫人过来，“你冷不冷啊？衣服可还够厚实？”

越靠近白马雪山，就越冷。江北宁说话都呵着白气。

“还行，受得住。”秦沐风让马靠近车厢，弯着腰，哄江北宁，“快把窗帘放下，免得寒气进去，冻着你。”

“我在车里，哪里就冻着了。”江北宁心知这是秦沐风担心自己，内里涌起暖流，半是埋怨半是关切地叮嘱，“你快把衣襟拢好。”

秦沐风笑着拢了衣襟，“这样可以了吧？快把窗帘放下，照顾好自己。”

盯着秦沐风把衣襟拉拢好，江北宁才放下窗帘。车里人多，饶是这样，车厢里刚才趁着空气流动而钻进来的寒意才渐渐升温。

“好玩儿。”邬彤掀开窗帘小小一角呼吸，看着空气里一会儿白，一会儿直接没眼色的，自得其乐，只是一张小脸冻得通红。

乐敦瞥了眼邬彤这么高兴，也没想到其他，任由他去了。

“邬彤，回来坐好。”江北宁皱了皱眉，轻声唤了几句，不见邬彤回应，抬手就要去拍邬彤的背。

“做什么？”乐敦抬手一格，挡住了江北宁的动作，眼底有些不解，“他想玩，就让他玩，你凭什么插手？”

“裘国地处西北，就算没有下过雪，也总有大寒潮吧？大寒潮意味着什么？你不会不懂。虽说没严重到那个程度，”江北宁面上带了些责怪，“但邬彤还小，若是随他性子玩闹，这冷风吹着，怕得了风寒。”

乐敦闻言一愣，想着江北宁说的也有道理，但如果是自己贸然把邬彤扯回来，他怕是要不高兴了。所以考虑再三，还是把手撤了回来，不再阻碍江北宁动作。

车厢里地方本来就不大，邬彤也没将身子探出窗外，所以江北宁和乐敦的话他都听了进去，只不过在耍一点小性子，不愿意自己坐端正，他想要江北宁哄他，也想要抓住一点雪白展示给江北宁看。

“邬彤，来坐好，外头太冷了。”江北宁态度算得上是强硬，与其温柔，半是哄半是劝地，“车里才暖和一些，快将帘子放下来，别再让冷气跑进来。”

“姐姐，你看，”邬彤清亮的眼睛看着江北宁，献宝似的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，急于展示自己的成果，可在看到自己通红的掌心里什么也没有的时候，面上闪过失望，“怎么回事？我刚刚明明抓住它了。”

“你在抓雪？”江北宁眨了眨眼睛，有些惊讶，“外头下雪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