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子平看她脸色苍白,忙关切地扶住曲桃亦:“可是心慌?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?”
曲桃亦摇摇头,秀眉微蹙看向符子平,杏眼里漾着水波似的盈盈笑意:“我没事。怎倒是你,何时回的京城?”
符子平朝她咧嘴一笑:“今天刚到。我听说今天流云小筑有好宴,上好美酒与佳肴,我怎能不来凑一凑这个热闹?”
虽然符子平嘴上说是来参加流云宴,其实没人比符子平自己更清楚,他马不停蹄来这里只是为了曲桃亦一个人。
他在战场上拼命杀敌,就是想多立下些军功回来有底气迎娶曲桃亦。符子平兴冲冲地赶去平阳侯府去找曲桃亦,却发现曲桃亦并不在府里,揪住了个下人仔细盘问后才知道曲桃亦是来了流云小筑,于是便马不停蹄地又来了这里。
曲桃亦慢慢地喘了口气,只觉得没有刚才那样心悸地难受了,这时候却发现符子平还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,维持着刚才搀扶着自己的姿势。她连忙想收回手,这时候耳边却传来一声轻笑。
“哟,好一只吊睛大虫。”
曲桃亦转身,只瞧见斌王裴巽和裴留不知什么时候正站在了自己的身后。
裴巽笑着走上前,低头去瞧那只老虎,仔细翻了翻,赞不绝口道:“小将军好准的箭,这皮毛竟还是完整的,不愧是父皇亲封的威远将军。”
裴留仍然是一副冰冷冷的样子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曲桃亦胳膊上符子平的手。曲桃亦蹙了下眉,也意识到不妥,立刻收回了手。符子平却没想这么多,他上前一步站在老虎面前,警惕道:“这老虎是我给阿桃打的,我要用这皮毛给阿桃做个毛绒绒的围脖。”
意思是这老虎是他的,谁也抢不走。
斌王裴巽眯着眼看了符子平一眼,忽地笑了:“这流云小筑哪来的老虎?怕是从兽园里逃出来的,这些个当差不用心的奴才,放这畜生出来胡乱跑,也不怕伤着了曲家姑娘。”
曲桃亦闻言,微微勾着一抹笑意朝裴巽和裴留福了福身见礼。
裴巽笑眯眯道:“怎的曲小姐和符小将军跑这荒僻的梅园来了?也罢,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”
曲桃亦暗暗皱眉。斌王裴巽虽说语气温和,字里行间却是隐隐说自己和符子平不守规矩,私相授受。这个斌王一直是个不好招惹的,如此咄咄逼人也不知为哪般。
符子平一听这话就急了:“你说什么呢,平白一张嘴胡乱说话毁人声誉……”
“斌王说笑了,若不是今日符小将军出手相救,我恐怕就要葬身虎口。”曲桃亦轻声道,不着痕迹用手肘捣了一下符子平,示意他不要说话。符子平向来是个率真的性子,对上裴巽只恐怕是得不到什么好处。
只是殊不知,她这一回护的举动却被裴留尽收眼底。
裴留心底隐隐有些心烦意乱的烦躁。从前自己出现在曲桃亦面前时,曲桃亦的目光一直都是含情脉脉地看向自己,而今天却反常得很,在流云小筑门前她没像从前那样缠着自己,现今更是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自己。
他说不出是什么滋味,但依然冷着一张脸拉住裴巽:“宴会快要开始了,别晚了时候。”
裴巽一脸遗憾,那放肆的目光却停在曲桃亦的脸上,突然说了一句:“曲小姐容貌姝丽,果真不愧为京城第一美人。”
他这话语一出,裴留和符子平都黑了脸。
符子平几乎恼怒得不行,看着裴巽和裴留远远离去,才忍不住道:“这些王爷就没一个好东西,阿桃你刚才为何要拦我,我真恨不能揍他一顿出气。”
曲桃亦忍俊不禁,就连着寻夏在旁边也“噗嗤”一笑。
符子平更恼得不行了:“好啊阿桃,不仅你笑我,你身边的丫鬟也敢笑我了。”
曲桃亦心中平复了刚才因为遇见老虎而翻涌的心绪,打趣道:“你这直率的性子何时能改一改。”说罢她摇了摇头,准备去赴宴,离去时却又忍不住看了眼那只大老虎,总觉得有些蹊跷。
那老虎因为兽园的奴才疏忽被放出来倒也还在情理之中,可又如何能这般恰到好处地遇到自己,还恰恰是在这片梅园里?
要知道,曲桃亦平素最喜欢梅,若遇到开得这样好的红梅,定是会驻足观赏片刻。
这种种巧合交叠在一起,让曲桃亦忍不住皱起了眉。
前世那杯不怀好意的酒,这世突然出现的凶猛老虎,到底是意外还是阴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