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珂点头认同对方的说法,“不过这里面的不是碎掉的稻米,而是经过处理的籼米,籼米的颗粒本就比普通的稻米要小,经过加工以后更是如此,这些碎小的米,都是被掺进去的籼米!拿这样的米要卖一两一斗,恐怕黑店都不敢吧?”
百姓们将信将疑地走上前来仔细观察,一看才知竟然还真是这么一回事!
他陈掌柜不是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吗?
妇人把银钱收回荷包,失望的打消了买米的念头:“真是家黑店啊!今年逢上旱灾,挨家挨户的日子都不容易,你竟然还想发天灾钱!呸,可真是没良心,缺德!”
“就是,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缺德的,竟然在稻米里掺别的米,活该你家米店倒闭,我以后再也不来了!”
“老财迷,嘴上说着都是乡里乡亲,竟然还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!”
百姓们纷纷接下话茬,把坐地起价的陈掌柜骂得狗血淋头,那陈掌柜老脸臊红,却硬着头皮为自己辩解道:
“这、这又怎么了?今年的米那么稀缺,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饿死,我要不在里面掺点东西,那还有人买的起米吗?难道还能要让那些想买米的人都饿死吗?我又得做生意,哪有那么多大道理去讲。”
陈掌柜气冲冲地指向沈珂:“还有你,在那儿装什么多公正一样,你根本就是在多管闲事!别说是我这儿,就是你翻遍县城里,卖的也都是陈米掺籼米,难不成你还能挨个去追着责问吗?”
“哦,真的吗?”
沈珂被陈掌柜理不直气也壮的奸商口吻挑起了兴趣,反问道:“那要是我见过不掺任何东西的新米,可怎么办?”
“不可能,根本不可能!”
陈掌柜坚定道,“但凡你要是能找出一升干干净净的新米出来,我都改跟你姓!”
他们这些县城里的米商大多彼此相识,就靠着统一而默契的贪念来操纵着县城中米价的价格,他难道还能害怕这样一个生面孔说的话?
陈掌柜不是没想过卖新米,可整座县城里都没有半袋新米,可谓是有价无市,根本弄不到的东西,所以他才敢如此张扬,用陈米掺籼米去骗人。
“那咱们可说好了。”
沈珂的摊位就在米店的正对面,走两步便是了,一眼也能看清楚。
她解开自家装米的袋子,给众人去看自家色泽精白饱-满的优质大米,连半粒黄粒米的影子都看不见。
低头轻轻一嗅,甚至还能闻到淡淡的米香味,仿佛置身于田野之中。
陈掌柜怔怔的看着那袋白花-花的大米,再看自家的米缸,这简直就不是一样的东西啊!
人家那个叫米,自家这个能叫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