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连死都不怕,还怕活着吗?”北君澜将药膏的塞子盖好,到一旁装着水的木盆里净了手,用锦帕将水珠擦干净,复又抱着沈瑶上了床。
沈瑶自己往里侧挪了挪,道:“你怎知别人不怕死?”
北君澜一噎,继而道:“若是怕死,那就更得好好活着了。”
沈瑶:“……”牛啊!没毛病。
北君澜见沈瑶一脸懵的模样,忍不住笑出了声,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梁,也跟着上了床榻,道:“”知道皇后善解人意,见不得百姓受苦受难,放心吧!等大理寺查明,户部那边就会接手,一定会将她们都妥善安置的。”
发放原籍的发放,愿意留在京城的就留下来,只是女子谋生本就不易,她们被迫委身花满楼不假,只怕这么多年来,早已习惯了这种谋生的方式,等出去后,只怕依旧会沦落到风尘之地。
北君澜看得明白,倒也不想同沈瑶说清楚,免得她到时候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。
沈瑶一想也是,自己纯属是咸吃萝卜淡操心,朝廷设立了那么多官职,每日上朝议政的就不下百位,若说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,那可就白瞎那么多俸禄了。
北君澜这个皇帝还是知人善任的,否则,事事都要自己操心的话,他这会只怕已经愁成一个小老头子了。
“你说的也有道理,睡觉吧。”
沈瑶说完,已经兀自躺下了,北君澜给她盖好被子,才在她的身侧也躺了下来。
“这些琐事自有人操心不假,那你的呢?娘子可是想好了,真要认那卫琼为义妹?”
“虽然我是女子,但也很奉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,话都撂下了,夫君觉得,还能有假吗?”
“的确不像假的,但你就不怕她别有所图吗?一个幼年失母又遭受父亲厌弃的姑娘,至今还活的好好的,又岂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,指不定手上还沾染了几条人命呢。”
小皇后难得对一个女人那般上心,北君澜自是要让人彻查一番,这里头不少阴私都查了个一清二楚,卫琼当然是有心机的,那日在绣春坊跳湖逃跑,也是有计划的,否则那么多画舫不见她上,偏偏上了皇后的那一搜。
沈瑶反手枕着头,目光灼灼的看着北君澜,很认真的道:“人善被人欺,马善被人骑,适当的反击有何不可?难道非得是一个圣母,任人欺凌都不还手吗?那日,不管她是不是故意接见,她敢利用我寻求庇护,或者反击,那也是她的手段。”
顿了顿,沈瑶又道:“至于是不是别有所图?夫君觉得我有什么让她图谋的呢?除了夫君对我的独宠,外加一个贴心懂事的儿子,几乎是一无所有了,卫琼的眼睛得有多瞎,才对我费心图谋啊?”
“万一她图谋的就是你家夫君我呢?”北君澜反问道。
沈瑶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:“天底下谁不知你这暴君只对我钟情?她是活腻歪了不成?还敢对你动心思?再说了,她想,你会给她这个机会吗?”
若说卫琼的目标是北君澜,那她是打死也不信的,毕竟在将军府也不是没有见过他,卫琼都是规规矩矩,从未有过任何越规矩。
“自然不会。”
若是会的话,他又何必将后宫佳丽三千人都给打发处理干净了,那不是多此一举吗?他向来是随心所欲惯了,若不是心甘情愿想做的话,谁都不能逼迫他。
沈瑶满脸笑意,往他的怀里钻了钻,抱住了他有劲的腰,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,轻声道:“那不就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