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他请了阿姨,想要她帮忙处理家务和一日三餐,可裴炀死活不愿意阿姨住在家里,又砸东西又发脾气,赶走了好几个。
后来傅书濯就折中想了个办法,自己在外面租了个房子让阿姨住,然后来家里做完事就走。
可傅书濯发现裴炀根本不喜欢吃阿姨做的饭,换了几个都不行,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来。
傅书濯只能作罢,辞掉阿姨,所有事都自己做。
最初是真的兵荒马乱,时间久了就也习惯了。
…
傅书濯低头亲了亲裴炀额头:“你今天乖一点,不要乱跑,我就不铐你了。”
裴炀迟疑地嗯了声。
可他听到厨房响起了水声,裴炀又不自觉地站起来朝外走去。房间以外的每一寸土地对他来说都无比陌生,连空间都好像开始变异扭曲。
屋里贴满了便签——
卧室门对面的墙上:不要怕,这是你的家,除你之外的另一个人是你先生,他叫傅书濯,你们已经结婚十年了。
杂物间的房门上:里面有各种清洁工具,有事叫傅书濯就好了。
餐边柜的花瓶上:你喜爱的月季,如果可以的话,能请你给它换个水吗?
“……”
裴炀抿了下唇,悄悄把花瓶拿到洗手池旁,把里面的水倒了。
水龙头开关两边都有便签——
【红色这边是热水,不能用它洗手和浇水,太烫了。】
【来蓝色这边就对了,猫儿真棒。】
裴炀愣愣看着,花瓶里的水装满了都没发现,直到溢出来才手忙脚乱地关掉,他刚准备走,又看见毛巾旁边写着:
——洗完手要擦干净。
他抗争了一秒,又放下花瓶把水擦干净,然后端着完全泡在水里的月季放回原位。
中途晃了一下,手上又都是水了。
他不高兴地看了半天,又被厨房里的身影吸引注意——混蛋。
裴炀悄悄挪到玄关,看见鞋柜上写着:出门要记得换鞋,换左边柜子里的鞋。
裴炀十分不愉快地打开柜子,随便找了双穿上,鞋带系得乱七八糟。
他握住门把手,还没来得及为成功跑掉而高兴,就看到门上贴着一张便签:乖乖,你是一点都不听话,跑掉可是要被惩罚的,现在回头还来得及。
“……”谁怕你。
裴炀压下门把手,拔腿就跑。
后面的傅书濯无奈一笑,连鞋都没换就走了出去,电梯停在高层没动,傻猫走的楼梯。
他没有下楼,而是往上走了一层,在别人家的廊道里抓住了躲起来的小猫。
裴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: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?”
傅书濯不顾他的挣扎直接把人扛到肩上:“因为你是我的——永远别都跑不掉。”
上一次裴炀就藏在了楼上,差点没把傅书濯急晕。小区里全是监控,可没有一处摄像头拍到裴炀,只能说明裴炀根本没出过楼。
他爬着楼梯一层一层地找,这才在楼上找到。
裴炀拼命挣扎,却完全拗不过傅书濯的力气,不仅被抗回了家,还被扔在了床上。
“你干什么!”
傅书濯扯下包扎自己手臂的领带绑住裴炀两只手腕,还系了个蝴蝶结。
“不听话的猫是要被吃掉的。”傅书濯一只手就把裴炀两只手腕别在头顶,他直接扯下裴炀裤腰,抬起他修长的腿:“裴炀,你不乖。”
裴炀吃痛地一抖,他狠狠咬在傅书濯肩上,可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慌——“不要!”
太奇怪了,他想后腿逃跑,可身体就像被钉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。
裴炀颤着声音说:“不要……”
傅书濯一顿,心软了大半。他把颤抖的裴炀搂进怀里,温声安抚:“我们小猫不喜欢吗?喜欢的吧,你从前最喜欢这个姿势,喜欢紧紧抱住,然后亲吻,用力,占有……”
“不、不喜欢。”
“是吗?按住自己的心脏,再告诉我喜不喜欢。”
“……”不喜欢的。可心跳好快,快得好像要烧起来一样。
傅书濯把人扣在怀里,力道大到好像要将彼此融为一体,炙热的体温几乎要把裴炀烫化掉。
“不要跑好不好?”傅书濯亲吻着裴炀的眼睛、耳朵、发侧,“你曾发过誓,不论贫困与疾病,你都会永远留在我身边……说话不算数的猫是会被关起来,锁住手腕吃干抹净的……”
“不要……”裴炀已经不知道傅书濯在说什么了,嘴里时不时散出几声小猫似的呜咽,或是求救,又或是进一步的催化剂。
傅书濯狠狠抵进,语气却很温柔:“再等等……”
阿尔兹海默症新药的临床试验已经开始收尾,很快药物就能上市了。这次的研究对医学界是突破性的进展,那些丧失尊严的病患、备受煎熬的家属终于都迎来了希望的曙光。
“说好的…我们要白头偕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