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腥味将齐熙的思绪拉回,看着维持生命的血液蜿蜒而下,缓缓的落尽泥土,被雪莲花吸收。
她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,身体和心灵都麻木了。现在她只想流尽最后一滴血液,让自己变成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留给慕容垂。
倘若他还有一点爱,也应该会心痛吧。
看着她麻木的表情,慕容垂心如刀绞,如果可以,他多么希望流的是自己的血。那缓缓流下的血,是他的心啊!
看着齐熙脸色慢慢又红润变的苍白,再由苍白变的惨白,他感觉心都停止跳动了,可却不能喊停。
齐熙一个不稳直直的栽下去,被慕容垂接住,他一边将她拥在怀里,一手握着她的手腕,让血准确无误的汇入雪莲花。
靠在他肩头上,齐熙感觉她已经快不行了,可那只手还是坚固的制止着她抽回。
这一刻,她像雪莲花的花瓣,在风雪中一瓣瓣凋零了。
“此番一去,我会在佛前苦求,让他来世用万水千山将你我隔开。”
说完,她张开苍白的唇瓣,用力的在他的肩上咬下一口,便昏了过去。
木七站在边上着急的团团转,道:“将军,公主已经昏过去了,再不住手就危险了!”
慕容垂还是一动不动的抱着齐熙,让鲜血继续流淌。
“花还没开,熙儿你再坚持一下。”他靠在齐熙耳边低声说,与其是说不如是哀求。
一分一秒的过去,齐熙纤细手腕上流出的血已经开始断断续续了,这表明她的血已经不够了,如果再继续下去,就真的一命呜呼了。
慕容垂喘着粗气,比面对千军万马还要艰难,最后关头他放弃了。
见他住手,木七松了口气,立刻过来将伤口包扎上。这时寒墨翎大步走进来。
看着未开放的雪莲花,慕容垂说:“下次吧,熙儿身体会受不住的。”
寒墨翎看了看她怀中苍白的齐熙,眼中闪过一丝懊恼,伸手拿起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划出一道口子。
“你?”慕容垂阻止。
“我也是玉阴体。”寒墨翎回答。
实际上,就算将齐熙所有的血都用光,离雪莲开花也还远。直到寒墨翎唇瓣苍白时,雪莲花才开,刚一开,就散发着淡淡的血色光芒。
眼见花开,慕容垂松了口气,道:“木七你快将花送去给夫人。”
“是,将军。”
寒墨翎从腰间拿出药瓶,给自己敷了药,又扔给慕容垂,说:“这个药可快速愈合伤口。”
慕容垂伸手接住,替齐熙将药上了,果然没一会伤口就愈合了,洁白光滑。
随即寒墨翎又从腰间掏出一颗药丸,说:“给她服下,可保元气。”
失血过多的齐熙惨白的吓人,原本红润白皙的皮肤,散发着死人的气息。如果不是那微弱的鼻息,和死人并没有什么两样。
见她这样,慕容垂恨不得杀了自己,寒墨翎也暗自心疼。幸好他没在雪莲花上做手脚,不然她已经一命呜呼了。
“她会不会有事?”慕容垂有些无措的问,心中自责,可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。
“不会的。”
两个大男人一度陷入沉默,很久之后,寒墨翎才默默的离开房间。
好大的雾,齐熙感觉自己漂在无边无际的湖面上,湖面上全都是白色的大雾,看不清任何东西。
她的身体无力,虚弱。突然慕容垂从浓雾中出现,跪在湖面上,将她抱起来。
很奇怪,他们都在湖面上,却也都没有掉下去。
慕容垂微笑看着她,说:“熙儿,我们回家吧。”
“我不是死了吗?”她平静的问,说到死这个字的时候心微微抽痛一下。
“傻瓜,不许说不吉利的话。”
她又问道:“回去之后,还要用我的血液浇筑雪莲花吗?”
慕容垂微笑的摇了摇头,说:“当然不会。”
她刚想说话,却发现慕容垂的脸变成寒墨翎,他依旧扬着一个微笑。
“熙儿,和我回去。”
“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