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拿杨师爷他们做的事来说,孟知县可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别人对他的欺瞒和糊弄,他还乐得当个清闲县令。
再一想,梁生就又觉得事情太不正常了。
这夏仁案发后,虽然孟县令没有被真正的牵连进去,但是至少也是有一些识人不明,用人不查的过失在的。
这不被降职也就算了,怎地这除了工部,每个部门都上赶子的要给他升职呢?
梁生有些疑惑地问道:“姑娘可从张大人这封信中看出了什么?”
扶桑认真思索了一番,也有些不确定地慢慢说道:“兵部那边,应该是庆国公帮忙去说的,毕竟四姐嫁到魏家,我爹现在的官职看起来有些太过寒酸了;
户部那边,应该是我姑父的意思,大概是要派个管理户籍之类的闲职员外郎;
至于礼部和刑部,大概是吏部尚书去帮忙的结果,这一般的官员,怕是也不敢敷衍了吏部尚书,毕竟官员的任职、升迁除了皇帝,就大多在他手里捏着了……“
见扶桑不再继续说下去,梁生又赶紧问道:“那为何没有工部,或是直接在吏部给孟县令安排个职位呢?”
“吏部倒是能说得通,既然已经是吏部尚书开口,那定是有人去请了他帮忙。
而这个人的地位,吏部尚书又极其重视,或者说不敢得罪,故而特意交代了吏部和刑部,表示对这事的重视。
如果直接把人安排在吏部,日后的升迁可能就不太好再安排,所以才没安排在吏部,不能让人说他是举人唯亲;
至于工部……这就是我最闹不明白的,按照信中说法,我爹现在是各个衙门的红人,工部不可能不知道这事……“
扶桑想了一会儿又说道:“工部尚书家的萧六公子,到如今还总是寄些书卷、笔墨这些小玩意儿来梅山县,为何这萧六公子没有开口朝他爹说说这事?”
在扶桑的心里,有一些隐隐的不安。
她仿佛看见,她爹这事的后面,有一张无形的大手,在悄悄地操控着一切。
吏部尚书背后的那个人是谁?
工部又为何不凑这个热闹?
事出反常必有妖!
到底是谁,想要用孟冬这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,在京都的各大势力中,进行博弈?
梁生听扶桑这番解释一通,也觉得事情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万分。
这梅山县看似天远地远,这孟县令看似一个芝麻小官,却也是京都那些大人物手里,一颗可用的棋子。
扶桑又说道:“看来京都的局势,迟迟未打开局面,看来有的人比我们还着急了!”
梁生问道:“姑娘,那我们现在作何打算?”
扶桑半眯着眼,笑道:“以不动制万动,既然他们比我们着急,那就等着他们去跳。
他们不就是要用我爹去博弈吗?那就让他们去争,去斗,我们就躲在后面静观其变。”
扶桑又意有所指地说道:“这输家未必就是赢家,这赢家也可以是输家,自然那棋子可以是他们的棋子,也可以是旁人的棋子!“
别人想用孟冬来破局,而扶桑则也可以用孟冬这事来看清局势。
这哪个朝代,储君之位的争斗不是错综复杂、迷雾重重?
扶桑不由地问自己,这样做心狠吗?自己的家人都可以拿来当作谋事的工具!
可是如果不心狠,他们就能避免这些纷争吗?
经历过一世,扶桑不会天真地认为,躲得过初一就能躲过十五!
孟家在那儿,六亲王府在那儿……皇帝也在那儿!
就算是天下最朴实的百姓,也被夺嫡之争所波及,又何况是本就在朝局中的他们!
扶桑又说道:“最迟三个月,我爹的任命肯定会落实,这之前让京都的各个探子,把各个皇子府都盯紧了,就算连一只苍蝇路过,都要记下来……”
梁生应声道:“是!”
扶桑又吩咐道:“沈家很快就会让人送一些银票子过来,你派人去京都置办几个铺面,写在我四姐名下,但生意之事还是你找人去办,只需每年把盈利交给我四姐即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