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朝着扶桑说道道:“不反悔就不反悔嘛,不是就说你两句重话,何至于还哭上了?”
沈皓泽再一次,帮她抹了抹眼角。
扶桑甩开沈皓泽的手,朝他吼道:“古人云,男女授受不亲!还有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?”
“没哭没哭!我认识的小扶桑,可尽是让别人哭的主,怎么会自己哭!”
沈皓泽有些尴尬地连连摆手,讲实话他从前可从来都是,把小扶桑当做自己妹妹一样的看待。
可今日见她,却又隐隐觉得好像,有哪里不对劲?
至于哪里不对劲,他自己也有些说不上来,总不至于自己还能对一个孩子,生出什么异心不成?
从前只是觉得这个小孩,长得比平常孩子可爱几分,像个洋娃娃似的。
今日见着却又觉得,在可爱里又多了一分漂亮!
沈皓泽连连甩头把那些荒唐的想法,赶出自己的脑子。
在小扶桑发火之前,他赶紧问道:“你不是反悔了,那为何要谎称你四姐病了?”
扶桑哀叹一声,这想通一件事,却又为另一件事犯了愁,总得找个正当的理由,把这件事敷衍过去才行。
这沈皓泽虽说看着吊儿郎当的,可是心思也是极缜密的,不然他怎会想着,用孟玄月的婚事来做这些个文章?
左思右想,扶桑她有些泄气地说道:“那魏家是什么样的家底,你沈金猪比我清楚得多,如果姐姐真要嫁给魏家的公子,该得给多少陪嫁才算合适?”
“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家,我爹一年的俸银不过也就百来两银子,这么些年怕是也没攒下什么。
虽说孟家也是大户人家,银子珠宝倒是也不会少。
可京都的孟家祖母,又不喜欢我们四房,要让她给姐姐添办什么像样的嫁妆,那就是痴人说梦罢了!”
沈皓泽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:“你就是为着这个拦着你姐姐不让出门的?”
扶桑认真地看着他点了点头,这也不是她随意扯的理由。
自古都有女凭家贵的说法。
就算是那平常百姓家娶个媳妇进门,都要看着媳妇的家世来区别对待,更何况像魏家那样的巨贾之家!
按常理能入魏家门的,那可都是出自名门望族、商贾巨富的嫡女。
而像沈皓泽的母亲言珂,虽说是个例外,可仔细思考一番也知道,那绝不是个意外。
先不说庆国公没把言珂当做庶女来对待,就是言珂自己那也是上过战场,立过军功的女将。
就言珂这样的身份,断了和庆国公的父女关系,嫁入魏家不仅不是高嫁,甚至有些低配的意味。
而孟玄月有什么呢?
说得好听背后有孟家和六亲王府,可是说得难听点,那都算不上真正的靠山。
再说孟家四房,除了一个当县令的孟冬,一个有了才子之名的孟玄英,别无其他。
如果是扶桑自己嫁人,她倒是不担心,有谁还能欺负了自己,可是偏偏这要嫁的是孟玄月。
孟玄月那柔弱的性子,说好听了是温柔婉约、识大体,说得不好听就是熟透了的柿子,任人拿捏!
这女子一旦嫁了人,日子就得自己过。
孟玄月的性子已经天成,扶桑还是想要给她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。
至少日后孟玄月受了委屈,不会因钱财而没了说话的底气。
忽而想到夏仁一伙人都入了大狱,那先前说好的丝绸生意,该分给孟玄英的那一份?
扶桑先前一直在愁,该如何开口要那份分红,孟玄月婚事这个由头倒是不错的。
自己的东西,还是要拿到自己的手里才算妥当!
扶桑故作有些嗔怪的,朝着沈皓泽问道:“不然呢?姐姐如果真的嫁过去,那可是要做魏家三少爷正妻的,没有点像样的陪嫁,怎么能让姐姐以后在后院立威?”
“难道你就天真地以为,你阿娘能在沈家说话一言九鼎,就是凭着你爹大老爷的身份?”
沈皓泽低头思考着,这小扶桑说的话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