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殊倒一点不生气。
对待朋友知己,他一向都是很宽容的,就算是在外辩文,碰到个和自己思考稍有相同的,他都能对别人很好。
何况是扶桑他们,虽然他很看不惯万望川,但是内心还是不得不感慨。
在万将军战死后,万望川那么小的年纪,就被推上了家主的位置,别人都是等着看万府的笑话。
而万望川却真是没给任何人机会,他做得很好,甚至比大家看到的还要做得好上许多。
都说万望川是靠着家族和先皇后,才能在皇上身边,有那样的恩宠。
自小也是在宫中长大的萧殊,却比任何人都明白。
要想得到皇上的几分怜惜,不算太难的事,但是想要得到皇上的信任和偏爱,那就不止是怜惜的事了。
那日敢当着圣上面,否了皇上的决定,还能全身而退的,恐怕这朝堂之上,再也找不到第二人。
至于萧殊自己,他有自知之明。
即使他的姑姑也坐上后位,那也只是皇上用于巩固权力的工具罢了。
他萧殊怎敢和先皇后的侄子,去比在皇上心里的地位。
那皇上可是对万望川,比对好些个皇子还要亲近,这份恩泽就连皇子都没有享受到,他就更不敢想了。
“反正不管我爹怎么想,既然你们今日劝了我这许多。”
萧殊用折扇指了指,万望川和扶桑。
“过几日,我要在府中办诗会,到时候你们都来吧。”
他又把身子压低了些,说道:“五皇子也会来,但是肯定是要乔装打扮的,你们到时候就假装没认出来。”
说完,萧殊摆摆手就走了,“今日就不在你们府里吃饭了,改日我提前差人过来通知你们,记得给我好酒好菜的备着。”
萧殊在这星序院,还真是来去自由。
他也不管他的话说出口,留下在原地的人,都愣成什么样子了。
“这……”
万望川看了一眼消失的背影,又把目光落在了扶桑的脸上,“他这是几个意思啊?难道我们今日和他说了这么多,合着最后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?
不仅来我们府这般不当外人,还叫着我们去见五皇子,这萧殊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?”
别说万望川有些摸不着头脑,就连着扶桑都有些闹不明白。
她有些尴尬地问道:“那我们还要去吗?”
“我们能不去吗?”万望川有些埋怨地说道:“他开口就说五皇子要去,还要告知了我们,五皇子要乔装打扮了去。
如果我们不去,又让他把话传到五皇子的耳朵里,你说这五皇子会怎么想?
平日里还真是小瞧了这个萧老六,他可是比他那个尚书爹,脑子还要活络。你说他不参与朝堂之事,但是做的每件事吧……”
万望川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“他做的每件事,或多或少都会影响朝堂人的想法。而且如果他邀请我们这事,传到皇上耳朵里。
我这若是去了,可能说是有意巴结未来君主;不去吧,皇上说不定又会误以为,我还对着他的决定,有什么异议。”
扶桑看着万望川暗自吃瘪。
心中却有些想笑,虽然有些不合时宜。
她心中能确定,萧殊叫他们去肯定不是,要让万望川为难的意思。
可萧殊就有这种本事,做的很多事情都不是故意而为之,但是就是能不经意间收到意外的效果。
拍了拍万望川的胳膊,她仰着头朝他笑着:“那咱们就去,你都在皇上面前说过那些话了,皇上总不至于想着,你是要和萧府亲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