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场之上,顾长肃气定神闲地看着与人交手的容岫,脸上带着猫戏老鼠的轻蔑笑容。
终于,太阳正当头时,他呵地笑了。
“容少将军,这会儿应当到了午时了吧?”他轻飘飘地说,宛若催命符咒,朝着华源昭头上丢去,“来人,行刑!”
容岫目光飞速扫过跪地的华源昭,心下一紧。
华源昭闭目,竟有几分解脱感。
终于要结束了!她大概是这世界上最悲催的穿越者了!
就当刽子手摩拳擦掌,再度举起砍刀时,尖锐的喝声突然响起。
“刀下留人!”
“刀下留人!”传信宫人急声重复,举着令牌翻身下马。
“传皇上口谕,华家长女华源昭救治有功,无罪释放!即刻入宫面圣!”
华源昭睁着眼趴在台子上喘息,已经迟钝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,努力思考着眼下的局面。
容岫沉沉松了口气,行礼后走到华源昭身后,一刀斩断她身上的绳索。
“已经没事了。”他安慰道,伸手将华源昭扶起。
随着华源昭直起身子,她衣襟前的脚印和脖颈上的掐痕亦暴露在众人视野之中。
“他打你了!”容岫倏而沉了脸,心中怒气翻腾。
他恶狠狠地瞪了眼顾长肃,咬牙切齿地说:“顾长肃,这笔账小爷记下了!”
顾长肃本就怒不可遏,突然听见这话后反倒被气笑。
“容岫!饶是她被无罪释放,你藐视皇权扰乱法场也是事实!”顾长肃冷笑:“今日事本王必当如实禀告给父皇!”
容岫没空理他,只扶着华源昭起身,温声说:“我先带你去疗伤。”
“容岫!”
镇国公夫人得了石斛报信后便匆匆赶来,看到这一幕后也是怒不可遏。
这孽子非要将整个镇国公府都置于火上才安心吗!
“你怎敢冒犯三殿下?还不快向殿下道歉!”镇国公夫人怒斥,言辞间却是避重就轻。
三言两语便想将容岫劫法场的行为说成与顾长肃的私人仇怨。
容岫装傻,吊儿郎当地说:“分明与他不问是非私自行刑!如何成了我的错?”
“亏他还号称温润如玉,结果还不是个打女人的败类!”容岫头也不抬地骂。
“你非要害得镇国公府声明毁于一旦才安心?”镇国公夫人怒骂。
“娘非要看着临安一错再错,看着众人戳镇国公府的脊梁骨不成吗?”容岫反问。
“若不是昭昭救了临安,临安这会儿已经死了!若不是临安举荐,昭昭又怎会有此一难!”
顾长肃的脸色在听见“昭昭”二字之后就没好过,他看着肉山似得站在容岫身旁的华源昭,怎么看怎么觉着碍眼。
他插口打断道:“既然是要面圣,华大小姐,请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