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源昭心如止水,觉着他这一声“请吧”和让自己上刑场时狱卒的音调差不多。
她淡淡地看过去,略恢复了些力气后就放开容岫的手,自己朝着囚车走去。
正在和镇国公夫人“辩论”的容岫手上突然一空,扭脸看华源昭朝着囚车走去,忙追问:“你去哪?”
华源昭驻足,却是看向了同样皱眉的顾长肃。
“进宫。”她虚弱地说:“我走不动。”
顾长肃沉着脸命人给她准备马车,路过她时压低了声音,咬牙切齿地警告道:“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!”
这么折腾一通,他们进宫时皇后已经在宫女的伺候下起身。
华源昭拜见后给她把脉,不咸不淡地说:“娘娘已无大碍,不过昏睡时间太久,未能及时调理,伤了身子,还需调养些时日。”
她不慌不忙地说:“敢问娘娘,可是出了什么变故,为何会致娘娘昏睡至此?”
顿了顿,又补了句:“臣女好对症下药。”
皇后娘娘轻咳一声,轻描淡写地说:“本宫素有失眠之症,宫人忧心本宫,自作主张用了些安神香,这才导致本宫昏睡至今。”
华源昭眼皮子微抽,这哪里是安神香啊!这分明是镇定剂吧?
多睡了这么久才醒,就不怕一觉睡过去再也醒不来了?
宫中水深,这到底是哪个宫妃想要趁机对皇后下手顺带牵连了她,还是想对付她牵连了皇后?
华源昭明显不信,斟酌再三才说:“如此臣女便安心了,娘娘如今气血两空,还需得多加调理。”
“臣女所会多用于救急,娘娘若是信臣女,不若请太医为娘娘调理。”华源昭温声说,反正这活儿她是不愿再接了!
听懂她言下之意,皇后嘴角笑容微僵,她没接茬,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。
“听说三皇子在牢中对你动了手?”她拉着华源昭的手轻拍,一副慈和模样。
“这孩子不过是担心本宫而已,你莫要同他计较。”她说,目光虚虚地扫向顾长肃。
“还不快向华大小姐道歉!”皇后严厉地说。
顾长肃大小在宫里长大,最是清楚这种言辞下的把戏,这种不带任何惩罚,只说让他道歉的话,本就是对他最好的维护。
皇后都下令了,接受道歉的人就算受到再大的委屈,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。
顾长肃嘴角微弯,他抬了抬手状若恭敬地道歉:“小王一时心急,还请华大小姐恕罪。”
他肉眼可见的敷衍着,皇后只当没看见,只拉着华源昭的手笑笑说:“夫妻哪有隔夜仇的?嗯?”
隔不隔夜仇的无所谓,但听皇后说“夫妻”二字的时候,华源昭委实被恶心到了。
“娘娘……”
华源昭才开口,就被皇后打断:“你救治本宫有功,本宫与皇上商议,欲封你为平安郡主,不日圣旨便会到丞相府。”
皇后含笑看她,静静地等她露出欢喜地神色来。
谁料华源昭嫌弃地皱了鼻子,吞吞吐吐地说:“娘娘……臣女救治娘娘不求封赏,亦不需郡主封号……”
“若娘娘当真要奖赏臣女,臣女恳请娘娘做主,与三殿下解除婚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