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长乐公主生辰当日,苏姨娘站在梳妆镜前,亲手为华源姗绾发。
“咱们姗儿今日的装扮啊,要能叫人眼前一亮,但又不能抢了公主的风头才好。”苏姨娘絮叨着,手中动作灵巧。
华源姗坐的不耐烦,嘟囔着说:“也不知道那肥猪拿了五百两都买了什么!娘,那可是五百两——”
“好了好了。”苏姨娘忙安抚,余光扫向外面,正巧看见玉兰低着头走来。
“娘早就叫人打听了。”苏姨娘说,颔首免了玉兰行礼。
“怎么样了?”
玉兰低着头恭敬地说:“大小姐从居岁阁买了柄匕首,据说是前朝女将军凰歌的贴身之物,可削铁如泥呢。”
苏姨娘嗤笑出声:“咱们家的这位大小姐还真会投其所爱,可惜这长乐公主虽爱武装,但在生日宴上送这种兵刃也太过晦气!”
就算得了长乐公主的欢心,也必定会收到三皇子甚至皇上皇后的不满。
她低头叮嘱道:“这华源昭不识大局不足为虑,你今日只管记住自己的任务就好,没必要分出心神来对付她,知道吗?”
只要姗儿拿下三皇子,她们母女俩难道还愁没有好日子过?
“娘,”华源昭拖了长音,不满地说:“那肥猪这段时间总坑人,说不定有什么后手呢?”
她斜了眼欲言又止的玉兰,问道:“她昨儿大张旗鼓的出门,不会只去了居岁阁吧?”
玉兰犹豫了下才说:“回小姐,大小姐还买了草药,但是、但是……”
“但是什么?”华源姗不耐烦地瞪她,
玉兰忙说:“这些草药都是大小姐去城郊找人收购的,奴婢特意拿去请大夫看过了,大夫却说那些不过是普通的草而已,并没有什么药用……”
华源姗神色稍凝,那贱人用药手段成出不穷,怎么可能买无用的东西?
这些不知名的药草,该不会是给老虔婆治病用的吧?
华源姗从镜中看了眼苏姨娘,见后者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,不禁轻咳了声。
“你去,将装着匕首和药草的箱子换一下。”华源姗吩咐。
苏姨娘皱眉:“你非要招惹她作甚?”
“就让她丢个脸而已嘛~”华源姗若无其事地撒娇,心中暗暗得意。
娘总说她这不行那不行,她这次就用个小小的计谋让娘看看,她到底行不行!
让这肥猪在生辰宴上丢人只是其一,更重要的是,这肥猪若没了草药做不出给老虔婆治病的药,那老虔婆定然不会再信她!
而临渊苑中,华源昭几乎是趴在梳妆台前让茯苓给她梳的头。
“小姐,您怎么无精打采的啊!”茯苓一边拿着珠花往她头上比划,一边忧心忡忡地问。
“可是最近吃的太少了?奴婢看您腰身都细了……”茯苓絮絮叨叨地说。
华源昭有气无力地掀起眼皮,嘴角微微抽搐。
这段时间,几乎每晚她都会被某人请去验尸,能不累吗?
死的这些人都是宫里的下人,彼此间没什么交集,死因也各异。
有的确实死于自杀,有的则是被吓得暴毙而亡,可也有像第一位死者一样死因不明的……
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,那就是这些人死的时候都遭遇了极大的惊吓!
华源昭现在一闭眼,眼前便是血淋淋的尸体和各种化验数据,哪里能打起精神来?
她由着茯苓摆弄,糊里糊涂地上了马车,趁着行车的功夫还眯了会。
华源姗瞧着她这蠢样,心中更是不屑。
要不是这肥猪占了个嫡女的名号,她都懒得花心思对付她!
华源昭满脑子尸体,也没似华源姗那般同人交际寒暄,只保持着规矩礼仪不错而已。
她在下人的指引下入座,换了个地方继续发呆。
她旁边几个贵女正在说话,其中一位惊呼了声,声音滋溜一下直往华源昭耳朵里钻。
“宫里闹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