欣儿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，他们家小老头就是有名的隐世名医，虽不知来历，但一定是极厉害的，一般像他这种，搁在少林寺，就是别人口中的扫地僧，不求名利，只喜欢待在最底层卑微的活着。

前面的人停下了，一大一小俩人，都看着路边卖小玩意的贩子，那贩子挑着一个箱笼，上面摆着竹蜻蜓，竹风车，竹刻的小人，关节还会动，还有竹推车，琳琅满目，什么都有。

留儿看见就不走了，虽然他心智不全，但依然还是小娃儿心性，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。

君莫染低头问他，“想要？”

留儿没有点头，而是移动眼神，对上他的眼，巴巴的望着他。

君莫染不动，再问：“想要？”

留儿也还是一样的动作，一样的眼神，继续巴巴的望着他。

常虎在身后看的一阵恶寒，主子不带这么欺负小孩子的，他都看不下去了，“那个……要不然我给他买吧！”

没人理他，就连欣儿也没理他。

君莫染还是固执的重复那两个字，“想要？”

留儿终于撑不住了，点了点头。

君莫染指着上面的小玩意，问道：“哪个？”

留儿指着用竹签插起来的竹蜻蜓，转眸看他。

小贩本来一腔热情，正打算用三寸不烂之舌，把生意做成，哪知这对也不知是父子还是兄弟的客人，那一脸的面无表情，搞的好像不是来买小玩意，而是来讨债似的。

君莫染道：“说话！”

留儿抿着小嘴，似乎有点生气了，想回头找姐姐，君莫染却不放手，依然固执的问：“说话！”

欣儿很识趣的拽着常虎躲到一边，不让他找到。

留儿大概是忽然感觉到身边没了熟悉的人，在惊恐与委屈之下，吞吞吐吐又艰难的说道：“它！”

君莫染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扔在箱笼上，这一锭银子可以买下他整个摊子了。他又望向江留儿，“自己拿！”

留儿大眼睛里有泪，委屈的踮脚去够，那小贩兴高采烈之下，看不过去，笑呵呵的挑了好几个给他，顺便数落君莫染，“一看您就是不怎么带孩子的，这么小的孩子要哄着宠着才好，小孩子嘛！多说几句好话，他就高兴了，来，小公子快拿着吧，你爹把这些都买下了。”

君莫染耳边有可疑的红晕闪过，略低了头，似乎就能掩盖一下。

留儿一手拿着竹蜻蜓，一手带着竹风车，高兴的咧嘴笑，这一笑，口水就流下来，看着傻呵呵，的确不像正常孩子。

欣儿跟上去，拿了帕子给他擦嘴巴，道：“他不是正常孩子，你别那么凶，他听不懂。”一只竹蚂蚱伸到她面前，她顺着那只手往上看，就撞进君莫染的眼睛，深不见底，让人心悸。

她问：“给我的？”

莫染点了点头，“是！”

欣儿接过，戳了下蚂蚱头，又疑惑的望向他，而他此刻已经转身离开，还是牵着江留儿，一大一小并排走在街道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