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丑送他们到了城门口,给守城的人塞了几两银子顺利出城了。
邹大海跟王啸杰轮流赶车,他们还带了两匹马。
上了官道,便套了两匹马拉车,这样更快了些。
越往北走,天气越冷,渐渐的就开始下雪,而且越下越大。
他们路过城镇时,给马儿套上皮袄,又给马车添了挡风的棉被。
杨凤兰已经不想出去吹风了,缩在马车里裹的跟个球一样,“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,咱们恐怕来不及回家过年了。”
欣儿闭着眼,盘腿坐着,“回不回都一样,我娘现在有俩儿子守着,我没什么后顾之忧,我只怕马儿陷进雪地里,咱们困在大雪中,那是要死人的。”
杨凤兰一脸绝望,“你别瞎说啊!好的不灵坏的灵。”
话音刚落,马车猛烈摇晃,然后朝一边倒去,像是陷到坑里了。
杨凤兰更绝望了,“我怎么说的来着,你就是一乌鸦嘴,快去瞧瞧吧!”
外面风雪吹的人睁不开眼,邹大海跟王啸杰俩人都裹成了熊。
欣儿挑开帘子,看了眼茫茫风雪中的道路,发愁道:“怎么雪越下越大了,这是到哪了?”
王啸杰掏出酒壶灌了口烈酒,“快到皋城了,前面就是界碑,离卞京估摸还有百十里路,要是天好,一天就可到,但现在……天黑就不好赶路了,咱们还是到前面的小镇上过夜,等雪停了才好赶路。”
江欣儿拿出地图看了看,“前面是有个小镇,名叫湘阳镇,沿着这条路再走一个时辰差不多就到了,车轮还好吗?能不能出来?”
邹大海检查了一番,又把铁锹拿出来铲雪,“没事儿,这底下结冰了,没有淤泥,垫些干草就好了。”
为了减轻重量,杨凤兰跟江欣儿都下了马,站在路边等着。
这条路是通往卞京城的官道,若不是风雪太大,这条路上来往的商队马车会非常多,但今日只有零星的几辆马车路过。
王啸杰赶着马儿将马车拖出坑,江欣儿从路边折了一根树枝扛回来,插在路边,“这样就不会有人重蹈覆辙了。”
杨凤兰跺着脚,“快点上车,冷死人了,下次再也不要冬天进京。”
王啸杰怀里的酒葫芦已经喝完了,“今年这雪格外大,瑞雪兆丰年,明年指定是个好年景,只是可怜了那些无家可归的乞丐。”
邹大海道:“我沿路看过来,只怕可怜的不止他们,许多百姓的房子都是茅草屋顶,根本撑不住这么大的雪,朝廷须得赈灾了。”
王啸杰是北方人,对于雪灾,他深有体会,“早年间,一到冬天就得冻死很多人,北方人不会种棉花,也不会弹棉被,到了冬天就用稻草或是芦花絮塞到衣服里,看着鼓鼓的,其实一点都不保暖,若是没有柴火,那真的可怜了,老人小孩都熬不过去,冻死的人随意掩埋,开春了,冰雪融化,尸体就被野狗刨出来啃了,这几年,君丞相拟定了许多章程,鼓励百姓种植棉花,凡是种棉花的,可以减免赋税,这才陆陆续续多起来,可还是不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