诺瓦从树丛后面走出,进了卞京,他便换了本地的服饰,如果不是名字跟中原人不同,他浑身上下,也只有那双眼睛与众不同。
诺瓦朝她行了一礼,再走近蹲下去给君莫染号脉。
玉竹明白了,扯了下僵硬的小桃,“咱们去收拾一下,待会就要回了。”
常虎也张罗人把轿子抬过来,主子不听自己的话,也只有姑娘使的手段,他才能乖乖就范。
欣儿撑着他,也不觉得吃力,看诺瓦神情渐渐严肃,她的也沉了下去,“如何?”
诺瓦筹措了下用词,“性命无碍。”不等欣儿松口气,只听他又道:“但状态会越来越差,之前的毒药损了他的根本,夜不能寐,白日精神不济,一场小风寒也能一拖再拖,不见好转,日夜煎熬,此毒……很残忍。”
欣儿越听,心越沉,她一直以为他只是身体没有恢复过来,养养就会好,一定会像之前一样精神奕奕,神采飞扬。
“可有办法根治?”她问。
诺瓦道:“有,需休养生息,不得忧思过度,不得操劳损心,不得日夜颠倒,总之就是要松快的养着,再辅以药物,三五年便可痊愈,这期间切不可大悲大喜,情绪波动太过。”
欣儿忍下喉间的哽咽,认真的看着他,“从现在开始,你只管照顾他的汤药,别的你不要管,他好你便好,他若不好,我便不好,你或者你的族人也不会好,你听懂了吗?”
诺瓦给她磕头,“属下明白,属下一定竭尽全力护着公子的性命。”
欣儿点点头,仿佛一瞬间又成熟了很多。
他们将君莫染带回厢房,欣儿坐在床边瞧了一会,给他盖好被子,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下,便起身出去了。
外面的厅内站了很多人,欣儿坐在正中的椅子,玉竹跟小桃立在她身后,常虎则是跪在地上,一副要受审的样子。
小花从外面晃进来,环视了下厅里的众人,又漫不经心的走到欣儿身边趴下了。
欣儿用手挠着它的脑袋,冷笑的看向常虎,“说吧!他的毒究竟是何时下的,又是谁下的?”
常虎从她语气中听到了冷戾,听的人如坠入冰窖,“这,这小的真不知道,公子随军去了寒城之后,起初也无事,每日在账中与将领们商议军事,小的就在外面候着,衣食住行都是我亲自过眼的,不会有问题,但就在我们要离开蒙城时,公子突然就发病了,他不让声张,也不让大夫瞧,隐下了此事一直到回京,皇上派了太医前来看诊,说是中毒,但皇上说这事不便说出去,就让人对外说是病了,就是生病……后来的事您也知道了。”
杨蹇也站在一边,他有点搞不懂这个小姑娘是什么路子,竟然像个主人似的坐在那儿,他受到召唤独自前来,却不想居然是因为君莫染中毒,他也根本不知情。
欣儿如利箭般的眼神扫向他,“杨大人怎么看?”
杨蹇被她的眼神盯着,只觉得有如刀剑从身上刮过,又疼又可怕,“我也不知情,而且事情已过去很久,恐怕只有丞相本人最清楚。”
欣儿又看向诺瓦,“你说说看,这毒叫什么名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