厅堂内的侍从,吓的大气都不敢出,朝中内外,也只有丞相敢这么说了。
云太后面色沉肃,久久不言。
君莫染剧烈的咳了几声,“微臣现在身体成了这般,等一切安稳了,臣便辞官归去,再不问朝事。”他才这么年轻,便已这般心灰意冷,可见皇室伤他之重。
赵璃月红了眼眶,“兄长何出此言,朕从未……”他想说从未质疑过他的忠心,可是被君莫染截断了。
君莫染喝了口茶,神色如炬般望向太后,“娘娘今日来所为何事,微臣心中明了,云烽公子的事,没有商谈的余地,他不宜进驻户部,掌管钱粮,也没有资格稽查户部官员。”
如果是江欣儿来说,一定会说云烽,就是个草包杂碎,可他是太后的亲侄子。
你说这样的人,看在太后的面上,领一个闲差,拿着俸禄快快活活过他的小日子去,不好吗?
现在却趁着丞相病重,好几日不上朝,便四处活动,妄图进入户部,还要做二品侍郎。
赵璃月拒绝过,但太后执拗的很,找到机会便要提上一提,今日只好让他来做这个恶人。
云太后的声音冰凉透骨,“丞相是在斥责本宫多事,想提拔自己娘家的侄儿,本宫做错了,是吗?”
君莫染脸色已十分不好,“微臣不敢。”
云太后突然一拍桌子,“放肆!本宫面前你也敢如此嚣张,你虽为贵为丞相,却只是我们赵家的臣子,我为君,你为臣,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本宫做错了。”
君莫染不得不跪,他一跪,身边的人也跟着跪,但每个人的心里都仿佛压着一股火。
即便为臣为奴,也得想想,这个江山是谁帮他们保下来的。
如果没有他们这些人,太后皇上,都不过是别人案板上的肉,任人宰割。
可是这位太后娘娘,似乎已经忘本了。
至少常虎记得,先帝病重时,她是如何跟君莫染哭诉,将来孤儿寡母,无从依靠。
赵璃月他放下扇子,慢慢站起身,朝太后行礼,脸上神情变的不在畏缩,“母后,朕早已亲政,前朝的事,朕自会料理,不劳母后操心,母后辛劳半生,现在理应颐养天年,至于云烽,朕跟丞相的意见一样,他领个闲差便已是极限,母后若是非要再提,那朕只好将他去年干过的事,一一折算清楚,该入牢还是该流放,都有律法裁定,还有舅父……私吞田地的事,朕也一直压着呢!”
云太后气的手指发抖,头上珠翠也跟着抖动,一旁的老太监扶着她,小声道:“娘娘息怒,家事,家事而已,何值当大动肝火。”
江欣儿提着刀跑进来,后面跟着被丫鬟扶进来的孟诗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