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欣儿咽下嘴里的肉,扭头看了眼拥挤的营账,“这些人虽是雍王的私兵,但也是有军籍的,如果不经过兵部同意,他们不能擅自离开,那些离开的人,终将要回来,只是两年的军饷,也不少呢!算算。”
钱同立马掏出一个小巧的算盘,开始噼里啪啦的打起来,片刻后,他惊了,“就拿两万人来算,每个人两年的军饷至少……十几万,十六万,我这还是挑最低的军饷来算,各地军饷略有不同,像罗城军,他们的军饷最高,寒城守军军饷次之,这帮人,我估计是最低的。”
众人都吸了口凉气,江家不缺钱,可江家也不是映钱的。
此次洪灾,江家投入的人力物力都不提了。
大灾过后,江家又出钱出力给各个庄子上的百姓盖房子,这笔钱虽说最后都能收回一些,但眼下肯定是无利的买卖。
南越的生意被朱文景跟谢西元搅和了,现在只靠北元各个铺子,以及关外的生意撑着,有点……有点入不敷出。
钱同收起算盘,他知道主子在想什么,所以他担心的要死,“那个……我觉得咱们应该重回在南越,那是一块大肥肉,都退了,怪可惜的,况且如果要养军队,那将是一个无底洞。”
这个道理江欣儿不懂吗?
废话,她当然懂,可怎么回去呢?
邹大海蹲在边,双手拢在袖子里,低头看着渐渐要熄灭的火苗,道:“你说……咱们要是能灭了诚王,朱皇会做何反应?”
徐达呵呵笑,“听说那俩人是对头,朱皇早就看他不顺眼了。”
钱同道:“瞎说,他们是一个阵营的,有矛盾也是自己解决,咱们要是掺和一脚,朱皇一准调头就要来收拾我们。”
邹大海叹气,“如果不杀谢西元,咱们是万万不能再涉足南越,只要弄死他,收了他的城池,咱们就有本钱跟朱皇谈判,反正咱们要是的钱,又不是他的权。”
钱同嗤笑,“你想的可真简单。”
邹大海没好气的道: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
钱同摇头,“我不知道。”
于是几人又同时望向江欣儿,等着她最后拍板。
江欣儿眺望远方,仿佛看到当年自己立下的誓言,“杀了谢西元,夺了他的封地,跟朱文景谈判。”
众人惊愕,“此话当真?”
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形,他们几个人蹲在一个秃头荒坡上,围着一个快要熄灭的火堆,却在谈论着如何灭掉一个异国藩王,这场面想想都好笑,可没人笑的出来。
江欣儿冲几人挑眉,笑的调皮,“本姑娘,一言既出,多少马也追不上,所以……冀城军非拿到不可,还有那一处铁矿山……天赐我也!”
钱同想想觉得也对,“瞌睡送枕头,青鸾姑娘是故意的……还是故意的呢?”
“姑娘你看,那个是不是京城来的信使。”水生突然叫唤起来。
众人凝神去看,两马两骑,身影摇摇晃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