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属下知错。”徐达明白了她的意思,简而言之,就一句话,别丢她的人。
等她从院子走过,看不见身影,众人这才松了口气,开始小声的交头接耳。
谢佩玉看完了全程,暗暗摇头,有个来帮忙的媳妇酸道:“少夫人家里有个这么厉害的小姑子,可是不易呢!”
谢佩玉不给她们嚼舌根子的机会,“你说的也不错,我要是你,可不敢在背后说欣儿的坏话,小心隔墙有耳。”
那媳妇立马变了脸色,蔫蔫的跑去干活了。
欣儿在内堂见到一身喜袍的雷啸,“哟!穿上这身衣服,倒是改头换面,有了几分帅气。”
雷啸笑的像个傻子,“这还得多谢姑娘的提携,要是没有姑娘,哪有我雷啸的今日,自此之后,姑娘就是我雷啸的再生父母,这辈子为姑娘鞍前马后,万死不辞。”
雷啸的爹娘就站在边上,他这么说,可是让在场的人都哭笑不得。
江欣儿也笑着道:“万死就不必了,一个人只有一条命,这里所有兄弟的命都是宝贵的,都是爹生娘养的,没有谁非死不可,也没有谁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,虽然你们从了军,就是把命交给我了,但我会尽我所能,不让你们丢掉性命,能够活下来,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,能够侍奉双亲,尽孝尽心。”
雷啸这个大粗人也感动了,“姑娘待我恩重如山,我雷啸无以为报,冀城军也无以为报。”
欣儿毫不避讳的拍了下他的肩,“行了,把这些眼泪收起来,很快就你们就有活干了。”
江欣儿陪着他们喝了杯酒,还没从雷家离开,便收到了京城的密信,信上只三个字:皇帝驾崩。
赵璃月死的时候,床边只有君莫染,宫女太监们都不知哪去了。
纱帐被风吹的鼓起,好像妖娆的美人在他面前翩翩起舞,可这夜色太暗,烛火却不亮。
赵璃月还不到二十,面色却形同枯槁,看着叫人心疼。
他拉着君莫染的手,艰难且带着希冀的看着他,“朕好想去广阳府看一看,听说江欣儿把那儿变成了北元的良仓,她修了路,平整土地,归拢田庄,理清了户籍,把广阳府治理的井井有条。”
“朕想看麦浪翻滚,想看稻田如海,蛙声虫鸣,可惜现在不是丰收时节,朕等不到了。”赵璃月眼神变的浑浊,眼然流下泪来。
君莫染替擦去眼角的泪,“皇上再等等,等到端午,臣带你去广阳府。”
赵璃月忽然悲恸的哭起来,身体也跟着剧烈颤抖,“朕……朕不想当这个皇帝,朕太累了,母后,母后……”
君莫染背过身去,事已至此,他不想再苛责什么,说的再多也无法挽回。
宫门外,幽暗的长廊上,密密麻麻站着好多人,被簇拥在中间的,是云太后。
她眼中也有泪,也心痛,好几次手都按在门上,想推门进入,却在最后关头停住了。
一旁的罗颂等人,看着她的动作,吓的小心肝都快跳出来了。
“太后不可,不可啊!就差最后一步了,万万不可走错,只要走了今晚,一切就尘埃落定了。”罗颂勾着腰,脑袋都快埋在地上,廊外还跪着不少人,皆是云家的外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