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宫有三位凤家出来的妃子,一位是凤贵妃,天子曾经承诺封她为后,一位是月妃,为天子生下长女,一位是云妃,拥有神力,国不可失,然而天子却问他“哪位妃子为后”而不是问他“哪位凤家所出的妃子为后”,足可说明天子的心思,他已经失势,即将卸下“国师”之职,除了这么说,还能如何回答?
现在的他只想远离纷争,多活几年,不要辜负了凤家百年积累的财富。
紫容微微颌首,又问:“第二件,国师可有那个人的线索?”
“那个人”自然指的是凤姜。
凤引渠早不问世事,听了暗惊,都过去这么久了,天子还没有找到凤姜的下落?天子莫不是在考验他?
他心有所想,回答得却极快:“臣与她早无瓜葛,久不闻其下落,只是她回京已有一年又数月,臣认为她的大限早就到了。”
在他看来,凤姜从西疆回京时状态已经极为糟糕,不太可能熬得过一年,后来她还以“神眷者”的身份进行过数次预知,加速死期的到来,就算她再怎么有办法,也不可能撑得到现在。
“朕也是这么想。”紫容道,“只是她生不见人,死不见尸,朕在想,国师是否能对她的生死占上一卦?”
凤引渠虽然占卜算卦的能力不强,但要占卜亲生女儿的生死应该不是太难。
凤引渠其实也很关心这件事,当即点头:“臣现在就进行占卜,只是臣需要她的血或贴身之物……”
他还没有说完,紫容就从怀里拿出一张染血的白银面具,放在凤引渠面前:“这是她的面具,上面的血也是她的。”
凤姜曾经被刑欢抓住,受过伤,面具染了血,他觉得凤姜的东西留着也许还有用处,便没有让人丢弃。
“臣现在就进行占卜。”凤引渠道,“还请圣上暂且回避。”
紫容出去了。
凤引渠转动轮椅,来到柜子旁边,拿出祖传的红木小箱子,取出里面的龟壳和铜钱,轻轻抚摩,嘴里喃喃自语:“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占卜了,也不知下一任占卜师什么时候才会出现,但愿下一任不似我这般没用,白白浪费了祖宗留下来的宝物……”
说着,他拿起小刀,在手心上划了一道口子,将鲜血滴到龟壳和铜板上。
龟壳和铜板将他的鲜血全部吸了进去,闪发出妖异的红光……
紫容背对房门,立于屋檐下,看着眼前的萧瑟、阴霾。
都过去这么久了,凤姜不可能还活着。
如果她还活着,便是颠覆了凤家国师一百五十多年来的铁律,无异于奇迹,而这世间,哪来这么多“奇迹”?
对于这—点,他很有信心。
他让凤引渠占这一卦,只是为了心安。
他没等太久,身后的房门就缓缓打开,他转过身去,看到了脸色苍白的凤引渠。
凤引渠目光混浊,抖着苍老的声音,告诉天子:“圣上,占卜结果显示,她……还活着,而且……活得很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