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桑嘴上说“蓬荜生辉”,心里想的是麻烦来了。
上回莲娘毫不客气地打发走陆家的婢女,两人虽未见面,却是真正的不欢而散。
季桑防备着她对自己的手段,不想她那先礼后兵的“礼”还没送完,今儿又上门来了。
她叫人倒了茶奉上,陆愉面上笑着,却没用那茶水。
季桑自己慢悠悠地喝茶,也不问她是来做什么的。
陆愉先沉不住气了,道:“季姐姐,你也是聪明人,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吧。”
季桑没听懂似的:“我这是第二回见陆姑娘,不了解你。”
这话上回她也说过,陆愉听了来气。
“季姐姐,我喊你一声姐姐,是敬重你,你该珍惜才是,人得惜福。”陆愉提醒道。
她对季桑够客气了,又是喊姐姐,还曾赔礼道歉,叫人送了那么多银子过来,这还不够吗?
还要她怎么办呢?
季桑道:“我自有我的福气,陆姑娘这样的敬重,我担待不起。”
可笑得很,季桑在她这里只看到居高临下的施舍,哪里有敬重可言。
这样的敬重谁爱要谁要。
陆愉看季桑这样,心里恼怒得很,她冷下脸来,面上娇柔可爱的神情全都散去。“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,你应当看得出来,我对砚哥哥一片真心,对善思也是一般,砚哥哥现在不为所动,只是还没有想清楚,总有一日,我是要嫁给他的,”陆愉高傲道,“你,离他们远些!”
砚哥哥是她一个人的,谁也不能抢!
季桑看着她:“你府上长辈知道你今日出门了吗?”
陆家是个高门大户,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,这要是传出去,一家子女眷的名声都毁了。
季桑自己不在意名声,没想到还有人跟她一样。
不过,陆愉这般上门来羞辱她,可见她自己就是个毫无德行的人,或许陆家人就这样。
陆家长辈自然不知道,她是偷跑出来的。
“你管我家长辈做什么,我只问你有没有听懂我的话!”陆愉拿出一叠银票放在桌子上。
这可比上回的五百两多出许多来。
但只要能让这个女人远离砚哥哥,就是五千两五万两,陆愉也拿得出来。
她为何不使些手段?
说到底,还是忌惮赵砚。
她在赵砚面前从来都是个娇俏可爱的姑娘,偶尔会使小性子哭闹撒娇。
这是陆愉在人前的小手段。
若是真的设法对季桑下手,这手段必定是不能遮掩的,不说到时候赵砚要追根究底,就是陆家,也不容她做出害人的事情来。
只要季桑收下银钱,就说明她是个贪婪爱财的女人,不配嫁给砚哥哥。
季桑看看那银票,心想人家真是不缺银子啊,一个女眷都能够拿出这么多银钱来,真是羡慕,什么时候她也能随手就拿出这么多银子来打发人啊。
“你的身世我都查清楚了,”陆愉道,“你今日收下这银钱,我还能帮你搬出皇城,远离是非,若是你还敢贪心,妄想更多东西,我就不会这样客气了。”
陆愉神情高傲:“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拖累再砚哥哥了。”
“你这样无根浮萍一般的女子,还带着两个孩子,我轻轻抬手,就会有人来帮我将你处置干净,不会留下任何痕迹,你不为自己考虑,也要为你的孩子考虑。”
这些话就是全然的威胁了。
季桑最在意的就是两个孩子,听到这样的话,脸色也沉下来:“陆姑娘,这皇城是你能够一手遮天的地方吗,这王法是你定下的吗?”
季桑知道,以她的出身,应当是能够做到的。
但这不代表季桑要害怕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