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砚大步走进来,冷冷得看着陆愉。
陆愉心胆俱寒:“砚哥哥……”
砚哥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?
她这样想着,眼泪也掉下来。
从前的眼泪是做戏撒娇,这一回却是真的害怕了。
赵砚收回眼神,想去将赵善思抱过来。
但赵善思紧紧圈着季桑,埋头在季桑怀里,不肯抬头看赵砚。
赵砚心痛得看着侄儿,只能收回手。
季桑朝他摇摇头,示意自己抱着就好。
燕儿哒哒哒跑过来,主动去拉赵砚的手:“叔叔,哥哥哭了。”
赵砚更觉心痛,只恨自己糊涂,看轻了陆愉,让她闹到侄儿和季桑面前来。
心智成熟的人,只会觉得陆愉刻毒,自以为是,不会有别的想法。
但善思才六岁,他再聪明,也只是个孩子。
他会当真,他会伤心,他太过懂事,甚至还会自责和愧疚,他是不会怨恨的,他只会伤害自己。
赵砚将善思视若珍宝,从来没有让善思受过这样的苦痛。
他轻轻将手放在善思后背上,感觉到他在颤抖。
“善思,二叔来了。”赵砚轻声说道。
赵善思抖了抖,只是将季桑抱得更紧。
季桑感觉到自己肩头已经小孩儿的泪水被打湿了,也轻轻拍着他的后背:“别怕。”
她知道这孩子在想什么。
他和鹊儿一样,都是极懂事的孩子。
赵砚如今的感受,季桑更是感同身受,她抬头朝赵砚做口型,让他冷静些。
陆愉看到这一幕,伤心之余又满是嫉妒:“季桑,这都是你的阴谋!”
赵砚扭头看去,目光如刃。
陆愉瑟缩了一下,她竟然在这眼神中看到了恨意。
为什么,明明她才是为砚哥哥好,为他考虑的人啊。
旁人都是想利用他,牺牲他,唯独自己是为了他好,他为什么看不见啊。
为什么还要恨她!
不该是这样的,不该是这样的,陆愉呜咽起来。
“赵千户,今日得罪了。”穿着华贵的年轻妇人大步走进来,身后跟着侍女婆子。
陆愉看见来人,扑过去喊道:“长嫂!”
陆夫人却避开了她,只让婆子扶着,又道:“赵千户,季姑娘,实在是我疏忽,竟让她做出这等丑事。”
这陆夫人,季桑也是见过的,正是陆决的母亲。
赵砚道:“夫人既知道,就赶紧将她带走,我赵砚做了什么,和她一点瓜葛都没有。”
陆愉哭得更加凄惨,被陆夫人狠狠瞪了一眼。
“是她犯糊涂了,我回去会请祖母好好管教她的。”陆夫人现在只想将这妹妹带回去,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。
“今日实在仓促,来日我和夫君必定登门赔礼。”
赵砚抬手,做出请的动作。
陆夫人行了一礼,叫人带上陆愉,赶紧离开。
季桑看人走了,便坐在院里的椅子上,赵善思还是紧紧抱着她,不肯松开。
赵砚也不知道从何劝起,求助的目光落在季桑身上。
季桑则看着周见鹊:“鹊儿,来和哥哥说话。”
周见鹊还是很会安慰人的,乖乖走过来:“哥哥,我刚刚的字写到一半,还没有写完,你再帮我看看。”
他们本来在厢房写字,周见鹊听见这边说话声音很大,便拉着赵善思和妹妹过来偷听,不想竟然听到了那样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