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桑没在说话,去了大昭寺,她在那里住了几日,两个孩子实在想念,已经忍不住要过来了,季桑便回去了。
只是季桑的手段尚且没有完。
她找了好几个媒妇,寻到了一个守寡多年,已经三十岁但风韵犹存的妇人。
她婆母从前留着她,不肯让她再嫁人,她自己也不想再找个穷困人家受苦。
于是季桑将她送到了季家。
孙氏正在家祠待着,季家没人管,这妇人也聪明,几次便勾搭上了季桑的父亲。
这日季桑随意找了个借口回家,正好看见父亲和这妇人在后院闲逛。
她有些惊讶地看向父亲,笑道:“恭喜父亲,您这些年修身养性,如今身边添了人照顾,我瞧着也放心许多。”
不是季老爷清心寡欲,实在是孙氏搁在家里的,连个平头正脸的都没有,季老爷倒是会出去眠花宿柳,并不会带到家里来,免得孙氏折腾。
妇人向季桑行礼:“妾身姓王,想来您就是二姑娘,老爷常常称赞您呢。”
这当然是没有,但季桑立刻看向父亲,眼眶有些红。
季老爷老脸上差点挂不住,季桑道:“父亲既然打算留人,也得正经给个名分呢,省得下人们说嘴。”
王氏听了这句话,道:“老爷,妾身倒不求这个,只是有人说闲话,妾身实在受不住,今日姑娘说起,妾身也求您怜惜。”
说罢,王氏便跪倒在地,温柔地哭泣着。
季桑看了只想拍手叫好,这个王氏不错啊。
当晚,王氏就抬了姨娘,孙氏在家祠知道,差点又气死过去。
这些年她将这个家里看得铁桶似的,这才没有人进门,如今她才被关几日,就有了王姨娘,焉知日后没有张姨娘李姨娘!
但她生气也没用。
季樱要动谢氏灵位,季老爷是真的怒了,不管王氏是怎么来的,他都不在意了。
他就是要宠爱王氏,让孙氏长点记性。
陆慎将季桑做的事情和赵砚一说,感叹道:“这姑娘可惜了,她这手段,放在高门大户里都是一点不逊色的,这不错。”
其实他没有说,这香是赵砚叫人送来的。
别的不说,北镇抚司那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不缺。
今日送来的香,一开始会让人精神恍惚,用上三五日,精神更坏,还会看到自己臆想的东西。
若是停用了,三五个月就能渐渐缓过来,不会伤人性命。
这是市面上绝对弄不到的东西,北镇抚司拿这东西审问犯人。
陆慎就觉得季桑还不够心狠,你给她毒死了不也没人能查出来。
不过季桑这个性子,确实做不出杀人的事情。
赵砚把玩着手里一枚簪子:“我比你清楚,不必你说。”
“是是是,你清楚,你什么不清楚。”陆慎说道。
陆慎看看那簪子:“什么不值钱的东西,你总拿着。”
赵砚立刻将簪子收起来,外头属下来报,说刑部那位侍郎已经被抄了家,侍郎进了诏狱,他的家眷们,不管是家里的,还是外头的,都关在牢里。
左侍郎的大儿子是从兴国公府的酒宴上带出来的,如今兴国公府也乱了起来。
陆慎道:“你可真是会挑时候。”
赵砚道:“巧合。”
陆慎拍拍他的肩膀:“不要着急,阿弟,千万沉住气。”
赵砚颔首说是,陆慎又嘱咐几句,这才放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