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桑说罢便要起身,一旁的屏风忽然被推倒在地,发出巨大的响声。
几人被吓一跳,燕儿也在季桑怀里睁开了眼睛,呜咽道:“娘……”
季桑搂着她,顺便将两个孩子挡在后头,道:“别怕,别怕,没事儿。“
季桑哄了孩子几句,这才回头去看。
这时候酒楼里已经安静下来,一行人马正从楼梯上快步走来,分立两侧站好,随后又走上来两人,显然这二人才是主事之人。
季桑在其间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面孔。
赵砚。
赵砚也同样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人,但他很快收回目光,似乎根本没有看见他们。
季桑将两个孩子挡在身后,让他们不要乱动。
这一行人正是锦衣卫。
不过这一次赵砚站在另一个高大的中年人身侧,那中年人看起来十分精干,眼神锋锐,身上带着一股子煞气,瞧着便叫人心惊。
酒楼掌柜战战兢兢地上来行礼:“大大、大人,敢问……”
中年人始终不说话,赵砚问道:“东平郡王何在?”
掌柜指着身侧一个紧紧关着门的雅间,惨白着脸道:“在,在那儿。”
话落,便有缇骑上前,不过片刻便踹开了雅间的门,从里头拖出来几人。
其中一个男子喊叫道:“章万山,你好大的胆子,本王是宗室,是你的主子,便是本王有错,也该由宗正院来处置,何时轮到尔等鹰犬!”
中年人笑道:“臣奉皇命前来,东平郡王有什么冤屈,只管到诏狱之中来说,臣一定如实向陛下回报,若郡王无辜,凭陛下之圣明,一定会命臣完好无损地将您送回郡王府。”
东平郡王听了这话,不由得浑身哆嗦,一个字都吐不出来。
季桑听东山郡王喊那中年人是章万山,也跟着打哆嗦。
这位是出了名的酷吏啊。
有多出名呢。
连季桑这样在深宅里长大的女眷,都听说过他的大名。
在说话人嘴里,也常提起章万山发明的那些酷刑,严酷到只要听了,夜里睡觉都有人会做噩梦。
季桑不由担忧地看着赵砚,陆慎跟他提起过赵砚的事情,之前赵砚的顶头上司并不是这一位。
赵砚稍稍侧身,和季桑对视上,尽管两人的眼神一触即分,但赵砚仍旧看出她在为自己担忧。
他将手放在自己腰间,那里除了有玉佩,还有一个香囊,里面缝着平安符,是季桑从大昭寺求来,让善思带回来的。
锦衣卫抓了东平郡王,便没再久留,很快离开了。
确定锦衣卫走远,酒楼里这才又热闹起来,不知是谁先开口的,不少人都跟上,骂起锦衣卫来。
他们是如何的杀人如麻,如何的心狠手辣。
“听说章万山抄家的时候,连人家家里头没满月的女孩子都不放过,活生生给摔死了!”
“摔死都算轻的,那诏狱里头,每日抬出来多少死人,那人都不成人样了!”
“快别说了,没看人家连都天家的人都不放在眼里。”
季桑领着几个孩子,匆忙下楼,准备结账。
但酒楼掌柜擦了把汗道:“不必,不必,今日在座酒水饭菜全免,这里有盒点心,您带上,让您受惊了。”
季桑也不纠缠,拿过点心立刻就走,省得两个孩子听到更多的闲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