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孩子从里头出来。
善思要去拜见一敏法师,季桑和赵砚都备了年礼,叫惠安一并带去。
惠安看看他们俩,心说这关系够稀奇的,问道:“两位不去拜见我师父?”
要是谁家有这样一个小辈,只怕恨不得将孩子供起来,还要时不时来一敏法师面前去讨个好处,这两位却都很少拜见法师,只是年节上的礼数十分周全,不止一敏法师有礼收,一些熟悉的师兄师弟也都有。
季桑笑道:“我不去,一敏法师佛法精深,我怕我被法师说服,要答应他让我家善思给他当小弟子去了。”
惠安哈哈笑道:“这有什么不好的,当了我的小师弟,从此六根清净。”
那边赵砚的脸都要黑了。
他来一回,和尚们就要来劝他一回。
赵砚冷冰冰道:“这就不必了。”
惠安常和季桑说笑,见了这个杀人如麻的锦衣卫却不好如此。
季桑打圆场,对赵砚道:“法师也是一片好意,不答应就不答应,何必如此。”
赵砚也知自己不该如此,向惠安行了一礼。
说罢季桑又对惠安道:“您别见怪,家里头就这么一个小郎君,我们哪里舍得。”
惠安看了赵砚一眼,笑道:“不打紧,不打紧,让善思常来就是。”
说笑了一会,惠安又跟鹊儿和燕儿说了几句,便离开了。
季桑对赵砚道:“我当你为官的,要比我更能会变通,怎么还不如我?”
赵砚却摇头:“陆家帮我良多。”
季桑顿时没话说了。
什么陆慎帮他良多,这就是走后门没人敢欺负他的意思吧,竟然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说了,他倒是好意思。
赵砚看着她笑了一声。
话虽如此,但赵砚也是实打实有功绩的,尤其去年办好了卫王谋逆案,更是风头无两,自然不用他多圆滑。
但陆家给他的帮助也是毋庸置疑的。
赵砚又道:“一开始多是陆慎帮我,若无他相助,我难到今日。”
宁国侯府到底有底蕴,当初陆慎帮他打通了许多关系。
如今赵砚也投桃报李,让宁国侯府得了好处。
季桑看得出来,陆慎是真心将赵砚当作亲弟弟,将善思当亲侄儿的。
“当初他是两榜进士,本来还在地方上,侯府想等个好机会再让他回京,结果我家中出事,他不久便调回京中帮我,不然他的官职,该更好看些。”
季桑在旁边,赵砚便忍不住要说起从前的事情来。
“可见你平日更该谨慎些,省得我们都为你挂心。”季桑道。
赵砚颔首,是这个道理不错了。
善思估计要在大昭寺待上大半日,两人说了一会,季桑便要去别处逛逛。
大昭寺是难得的清净地方,尤其是大年初一,这会儿人家都在家里头待客,没有出门的。
赵砚便也同季桑一起,在寺中走动,两人时不时说几句闲话。
两人闲逛了一会,便说起昨晚的事情,季桑道:“我去拜见法师的时候,他便说过,命理一说到底有些虚妄,可见我的两个孩子都是好的,偏我爹这个人,还是读过圣贤书的,一心觉得两个孩子命硬克亲,昨儿我叫家里头怀孕的姨娘装作腹痛,他便要牵扯到孩子身上。”
“孙氏这个刻薄继母我就不说了,亲生的外祖父也是如此,真是叫我心寒。”
“我本意是想试探他,心想我如今都认到武家了,孩子们也跟着武先生读书,不想他还是跟从前一样。”
她这个父亲,真是半点都不能指望了。
赵砚不大会安慰人,且他看得出来,季桑也不见得是为此伤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