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纬在后面颠儿颠儿地追过去。
季桑坐在马车上,看他们夫妻恩爱,心想,他们也会是这样的吧。
季老爷和孙氏坐在堂屋里,面前是位和气的中年媒妇,正笑眯眯地说着自己的来意。
“你是来给我们家二姑娘来提亲的?”孙氏的语气并不客气。
季老爷则十分震惊,道:“你说那年轻人已经是从四品的官了!”
他显然是不相信的。
二十多岁的四品官,疯了吧。
若是没有家世背景的,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样的官位。
可若是有家世的,又凭什么能够看中他的女儿?
季老爷都糊涂了,难道武家就这样厉害,能给季桑找到这样的人家?
“是锦衣卫衙门的镇抚使,年轻有为,为当今陛下办过大案。”媒妇笑吟吟地说道。
“因兄嫂早逝,留下一个小郎君,为照顾这个孩子,这位赵大人才不肯成亲的。”
“你家二姑娘照顾大姑娘留下的两个孩子,可见是有情有义之辈,赵大人不问出身门第,就要找这样的好姑娘。”
媒妇像是怕他们听不懂似的,笑吟吟地看着这夫妻二人。
“怎么样,二位意下如何?”
听到说锦衣卫的时候,孙氏已经愣住了。
季老爷则深深地皱起眉头,嘴里咂摸着那三个字,“锦衣卫”。
孙氏一个深闺妇人,也听过锦衣卫的手段,她心想,季桑要是嫁给这样的人,那他们一家岂不是成了砧板上的鱼肉,任她宰割了。
“老爷,老爷,”孙氏小心翼翼地说道,“咱们是读书人家,不好将女儿托付给这样的人家吧?”
季老爷确实在犹豫。
四品的官,着实令他心动,有些人做官做到七老八十,都不定有四品。
但为什么偏偏是锦衣卫呢。
“今日我来,是这位赵大人的好友,宁国侯府陆家的郎君托付的,”媒妇又抛出诱饵,“这位陆郎君年纪轻轻,已经升任大理寺少卿了,二人关系胜似兄弟。”
媒妇说完,便起身道:“季老爷,您好好考虑,我先走了。”
季老爷的心怦怦地跳着。
他现在面临着一个重要的选择。
“等等,我这女儿,是武家的义女。”
媒妇道:“我已经托人问过,这位赵大人,曾帮过武家,武家请二位做主。”
武家已经同意了,季老爷心想,他们也是读书人家呀,他们都同意了,那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同意。
毕竟这位赵大人才二十出头,就已经这样厉害了。
何况这位媒妇,还是宁国侯府的郎君请来的。
人家高门大户的郎君,都能够和锦衣卫来往,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来往啊。
季老爷嘴上不说话。
孙氏在一旁竭力劝说:“老爷,这门婚事不好,咱们不能害了二姑娘啊,我请二姑娘回来!”
季桑不是要抚养两个外甥吗,难道她还会拿两个孩子的性命和前程开玩笑吗?
季桑被季家请了回来。
季老爷端端正正地坐在堂屋里,她才进来,季老爷就问道:“好姑娘,你认识那宁国侯府的郎君吗,可成亲了,若是没有,那爹觉得这个比锦衣卫的那个好些。”
哪怕做个妾室也是不错的。
季桑想过很多种情景。
比如季老爷说,他有读书人的骨气,不能够将她许配给赵砚。
或者季老爷说,他给她找了个好女婿,年纪轻轻就是四品官了,这回可不是哄她的。
但现在的情形,季桑实在迷惑,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“爹,你说什么?”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