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孩子的人,才会知道孩子不在,只夫妻两个在外头玩乐,有多美妙。
孩子在的时候,大人永远要以孩子为先,时刻都要担心他们。
这是他们身为长辈所担负的责任。
今日可以稍稍卸下重担,自然觉得轻松自在许多。
季桑吃累了,就枕在赵砚肩膀上休息。
赵砚还在给她夹菜,季桑道:“你自己吃。”
赵砚没有说话,又帮她挑了些,这才开始吃起来。
季桑道:“不知道我那妹妹哭得惨不惨。”
季樱要是哭晕过去,季桑不知多高兴呢。
赵砚其实并不理解季桑的心情,如果厌恶某些人,他要么会视而不见,要么会对除掉对方,像季桑这样,时不时去落井下石一番,当作看戏的,赵砚不明白。
“瞧着你很高兴。”赵砚道。
季桑当然高兴,说道:“看她们受折磨,我当然高兴。”
赵砚听她这样说,心想罢了,季桑喜欢就好。
那对母女不过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内宅女眷,伤不到她,由着季桑去就好了。
吃过饭,夫妻两个沿街走动。
行至朱雀大街的时候,季桑发觉这里人满为患,来来往往许多人,十分拥挤,巡街的官兵都要被冲散了。
季桑惊讶道:“这街上怎么了,好多人。”
她不是没有来过朱雀街,但这么多人,还是头一回看见。
赵砚四下看看,说道:“今天是放榜的日子。”
春闱在三月已经结束了,今日放榜,榜上有名的人,便是踏出了在仕途上第一步,说不定现在这街上,就有能够青云直上,成为宰辅的人。
季桑回过头,看见赵砚沉默地看着来往人群。
季桑没有惊动他,她知道,赵砚原本也是读书人,他本来是极有可能成为这其中一个的。
但命运弄人,他失去了这个机会。
半晌后,赵砚道:“今日人多,我们走另一条路。”
季桑颔首,跟他一起离开。
她也为他感到遗憾。
但是事已至此,多说无益,季桑有点后悔今日出门了,便是出门,也不该走到这里来的。
她今天高兴得太早了。
“季妹妹?”女子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。
赵砚先回过头,看见了个眼熟的女子。
季桑并没有注意到,还在往前走,赵砚搂着她的手臂,季桑才回过神,皱眉看他。
赵砚示意她往后看。
周汐这时候已经走了过来,季桑发现是她,道:“周姐姐?”
周汐看见季桑,立刻笑起来:“果然是你。”
季桑出嫁的日子,恰巧临近她一家人出事的日子,周汐在庙里待着,只给季桑送了份厚礼。
“还没有恭喜你和赵大人呢,”周汐又向赵砚行了一礼,“二位百年好合,早生贵子。”
季桑听了这话颇喜欢,道:“借你吉言了,姐姐最近身体应当也好了,我看你气色不错。”
周汐点头说道:“嗯,是好些了。”
赵砚没有打扰她们,季桑的朋友本就不多,能有人说话也是好的。
他在一旁静静等着,目光一直落在季桑身上。
两人说了会话,约定下回一起出去玩耍,便要道别。
“姐姐,你别乱走!”周恪急忙跑过去,他方才走着就发觉周汐不见了,赶紧回来找。
周汐心说你来得可真是时候!
她就怕弟弟撞上来,没说几句话,就要和季桑道别,没想到她这个弟弟还是来了,这叫什么事情。
赵砚上前半步,跟季桑站在一起,紧紧拉着她的手。
周恪看见季桑和赵砚,今日榜上有名的欣喜也没了大半,不知该说什么。
年节上他遇上赵砚,那时候还说两个人没有关系,结果没出正月,就说婚事定下来。
周恪猝不及防,好在他埋头苦读,这才淡忘了心中莫名的不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