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会说好听的话哄人,也能够说出这样让人痛快的话。
赵砚笑了起来:“是,叫我尽孝也行,只要他受得住。”
旁人家的父子,是缘分,是恩义。
但赵砚和兴国公,是孽债。
恩义是不能还清楚的,但孽债是要斩断的。
季桑催促道:“兴国公府的事情还没和我说?”
赵砚不想提这一家子,道:“我明儿叫人给你抄个册子回来,你自己看。”
季桑应下,她知道些内情就好,谁说不要紧。
“你再去打探打探,看看他到底是想干什么,这人既然找上门了,也不能放着不管,要防备着才是。”
赵砚道:“别怕。”
之前兴国公跟死了一样,兄嫂的五七都过了,他才主动来过一回,上回在锦衣卫衙门,是陆慎请他来的。
这一回他自己上门来,只怕没有好事。
“我不怕这个,”季桑笑了一声,“他既然找上门来了,怎么能空着手过来,要是他去找你,你可别跟他客气。“
他们赵家是没有门槛的吗?
赵砚颔首:“他若是不来找找我,那也算了,他要是非想给我当爹,那我也不会客气。”
季桑十分认同,但他还是有点担心,说道:“那个郡主,他们母子不会来找你麻烦吧?”
兴国公从前都不敢让妾室生孩子,想来他家里当家做主的不是他。
“太后近来不太好,”赵砚说道,“福灵郡主从前在太后身边得宠,因此在兴国公府说一不二,如今不一样了,不然那老东西怎么敢出兴国公府的门,来找我们。”
季桑点点头,算是明白了。
“不说他们了,我跟你说说今天太医是怎么嘱咐的。”季桑道。
夫妻二人说起别的事情,总算将那个惹人烦的老东西抛开了。
季桑和赵砚都防备那老东西上门来,但听说兴国公府的世子染了风寒,还挺严重的,福灵郡主从宫里回来照顾儿子了,兴国公自然没有再出门的机会。
倒是赵砚也参与了之前那个丢孩子的案子,已经查出来了。
是有几个道士,为了研究长生之道,绑了好些孩子,要拿孩子的血肉炼丹。
查清楚的时候,已经死了七八个孩子了,剩下十几个还活着。
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,那几个道士里,有些是当场被杀了,有些被抓了,但还有一个跑了。
季桑听赵砚一说,震惊道:“这是什么道士,我看这是疯子!”
赵砚想起那个场面,脸上也十分难看,道:“只怕修的是邪魔外道。”
太子的病才好些,听说这件事是由修长生道引发的,当时就找上了皇帝。
因为太子怀疑这事和皇帝有关系,他问自己的亲爹,当朝皇帝,说是不是您老人家上一回的丹药吃死了人,这回又找了道士,叫他们拿孩子炼丹,还想着长生不死。
皇帝真的差那么一点就被气死了。
他拉着两个心腹老臣的手,痛苦地问他们,说朕到底是做了什么孽,为什么会生下太子这样讨债的孩子。
皇帝承认自己想求长生,确实是离谱了一点。
但他不会让道士用小孩子的血肉炼丹的,他不算是个前无古人的明君,但也绝对不是商纣那样的昏君啊。
为什么儿子要这样怀疑他?他当爹、当皇帝,竟然这么失败吗?
皇帝的眼泪都下来了。
两个老臣赶紧说和,一个劝皇帝,一个训斥太子,叫他不要胡言乱语。
太子看皇帝这样子,这才勉强信了,跪下求皇帝原谅。
皇帝都没力气和儿子吵架,叫他走了。
季桑听说这事,不免怀疑,道:“你们真的能赢吗?”